可还能怎么办,人是自己主动邀请上来的,总不能再赶他下车,更何况他伤口没有彻底愈合……
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,宋景行低沉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:“锦衣,我很高兴,你终于承认我了。”
赵锦衣压根不敢看他,只含糊回答:“嗯。”
车厢忽地剧烈地颠簸了一下,赵锦衣猝不及防,差些就撞上车中小桌。一只大手,迅速地伸过来,拦在小桌前。而后,那只大手,撞上她柔软的腹部。
两人不约而同的红了脸。
幸得车中再无旁人,灯光也昏暗,无人瞧见。
赵锦衣声若蚊呐:“你无事罢……”
宋景行当然有事!他素日摸惯了冷硬的工具,何曾接触过这般柔软的……他喉头一紧,声音不由自主的沙哑:“可是撞疼你了……这马车,还得再改造改造……”
“我不痛。”他的手都拦着了,她自是不疼。不过这种情形实在是太尴尬了,若是再不说些别的……
赵锦衣情急之下,忽地想起她方才就想问的事来:“你与那孔守成,似是很熟?”
第184章质问
她可没有狂妄到觉得孔守成是为了她家大姐姐才造出如此阵仗的。
既不是,那么只有一个可能。
那便是眼前的男人,与孔守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他重要到,让孔守成不惜一切来保护他。而大姐姐只不过是顺带。
她又忍不住道:“你竟有多少事瞒着我?我可是将我的玲珑书局毫无遗漏地展现在你面前的。”
该来的,还是来了。他原来是想瞒着她的。毕竟与那些人扯上关系,不是什么好事。她不知晓最好。但按她的性子,倘若他不说,她估计会动用她的力量去查清一切。
宋景行微微叹了一声:“当时你不是曾问过我,我的钱财都是从哪里来。”
赵锦衣冷哼了一声,她就省得,天下的男人,口中就没有半句实话!
看着她的表情,宋景行哭笑不得,赶紧道:“我此前说的是实话,只不过没说后面半截。你省得的,我是工匠出身,不过,我运气比较好,有那么一点小聪明。自小我爹教我,一点即通。不过到了九岁,他就已经没有东西可教我了。我便自己从书局买书,自己潜心研究。这一来二去,到了十五岁的时候,已经有了一点小成就。”
赵锦衣安安静静的听着。
世人皆将士农工商的等级分得极清,素来只关心士子们的情况,便连她也不例外。她又怎地会省得,在碌碌的世间,还有人像宋景行这般潜心研究旁的东西呢?
他过得,应该比那些只读书而不务生产的书生还要苦吧。毕竟在她周遭,便是家境再不好的宁咏,过的也是比较逍遥的日子。
赵锦衣并不省得,她自己心中的天平,已经一再倾向眼前这个她当初不屑一顾的宋工匠。h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