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好这里除了她和唐梦澜外,就只有青茼、念湘和寒竹三人了,不然要是被别的人看见传了出去的话,那不知又要闹出什么流言来了。
“无法诉说的心事?”
可梁媗不过是有些敷衍的几句话,这次却又让得唐梦澜怔忡住了,她反复的呢喃着这几个字,也不知道是忽然就想到了什么。
“对了,今天王妃和唐小姐你们怎么会突然去潇雨寺呢?我记得潇雨寺的礼佛日,是还有几天才到的吧。”
梁媗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,既然都是只有自己才能解得开的心结,那就还是不要再互相过问了为好,因此这时她就忽然转开了话题的对唐梦澜问道。
“怎么,三小姐还不知道吗,二皇子殿下登基的时间,太妃她老人家可是已经定下来了,这次我和娘亲去潇雨寺,就是为了给先帝上香的啊。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就在昨天早上啊。”
唐梦澜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梁媗,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会不知道。
但随后在眼光不经意的扫到了床榻边,月石流苏翡翠小几上那刚刚才喝完了的药碗之后,心中的疑惑就又慢慢散去了,“我倒忘了,三小姐你现下还是在静养呢,那这些事情自然还是不知道的为好了,而且以你现在的状况,想必到了下月初五的时候,也能避开新皇登基,皇后承封的宫宴了,我倒还是挺羡慕你的。”
本来都还是在震惊之中,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的梁媗,在唐梦澜的这一番话后,却立刻就是颇有些啼笑皆非的看向了她,有些无语。
“幸好我也算是稍微有些了解唐小姐的性格了,不然要是以前,我定会以为你这不是在咒我继续生病,就是在讽刺我身体羸弱不堪了呢。”
对一个似乎是才经过一场大病的人,说“羡慕”这两个字,的确是有些失礼了的,唐梦澜此时也有些后知后觉的窘迫了起来。
“咳,三小姐,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只是觉得………”
“只是觉得我能避开那烦人的宫宴,但唐小姐却只能按时赴宴,因此才有些羡慕我的,对吧?”
唐梦澜难得的有一次是想对别人解释,她话里是没有恶意的,但却偏偏还被梁媗给截断了,话才说了一半,尾巴就已经被梁媗给截走,并且也帮她都补充完整了。
“要是全建安的人,都是像三小姐这般就好了。”唐梦澜看着梁媗静了一会儿后,忽然眼睛一弯,弯成了一个漂亮的月牙,笑了。
“要是全建安的人都像我的话,那到时我可就遭殃了呢,毕竟这么多像我的人,还是有些可怕的,不是吗?”
梁媗也笑了,而这次,不论是她还是唐梦澜的笑容里,都少了许多敷衍,多了几分的真诚。
这也可以算是她们相识这么久以来,最和睦的一次相处了吧。
唐梦澜是随着英王妃来的,那等到英王府走时,唐梦澜自然也就随着一起告辞了的。
而在离开之前,唐梦澜却又再次告诉了梁媗一件事,让得她又吃惊了一次。
长平公主在二皇子祁成登基后,就要离开建安,去往她的封地了。
文帝的驾崩,其实不管是对于谁,都是有些突然的事情。
甚至包括梁媗在内,在知道了文帝驾崩的那一刻,她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。
毕竟在她的记忆里,文帝应该还能在病榻之上来来回回的折腾好几年后,才会最终与世长辞的才对啊,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就放下了他最眷恋的万里河山,与天下无数的美人呢?梁媗甚至还记得,就算在文帝最后身子极其虚弱的那几年,他都还硬是举行了好几次的天下大选。
命令各州各郡都是停止婚娶,然后又再选取美女举至京城,让得各地的官府都是络绎不绝地就把一个个青春正好、如花似玉的姑娘们,千里迢迢的就全给送到了建安,然后再经过百里挑一的精挑细选之后,就又把人都送进了那个从此以后“不见天日”的深宫之中。
而就是这些一件接一件的荒唐之事,也让得文帝在梁媗的心中,那可真是毁誉参半的最佳表现了,因此梁媗也从来都不认为文帝会出什么事的。
就算前一段时间在沈氏那里,梁媗不止一次的见到过曹掌柜送来的消息里禀报文帝病危的消息,可她却从来都没有当做过一回事。
以为这一切不过就是暂时的罢了,最后文帝都是会又熬过来,然后就这样继续缠绵病榻下去的。
可谁知,这一次,文帝却是真的就走了。
走得这么突然,突然得让所有人都是有些措手不及的。
但也许这一次文帝的驾崩,是包括梁媗在内都被震惊到了的,可接下来的事情,梁媗却就又是唯一不吃惊的那个了。
因为谁都没有想到,在文帝驾崩之前,他最后吩咐的一件事既不是安排二皇子祁成登基的事宜,也不是留下与后蜀大战的安排,文帝在驾崩前,最后的一个命令,竟只是把三城五津划为了长平公主的封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