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颜身形晃了晃,吸了吸鼻子,但却固执的不愿收回。
声音带了些哽咽的道:“我知道你是嫌它难看,也不愿看到我。可这些年了,我真的不知道究竟是我哪里招你这么讨厌了,之前明明都不是这样的。。。”
“但是你先收,只要你收,我就走。你扔了也好,那都是你的事情了,只要别让我看到就好。”华颜把脸瞥到一旁,极力克制住发抖的声音。
北堂雪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,这爱情可真是个可怕地东西,任你再尊贵的身份,再高傲的性子,到了他面前都化成了空气,遂低到了尘埃里。
“哥。。。”北堂雪低低的唤了一声,心中很是不解,虽说感情的确不是能勉强的,可北堂雪觉得北堂烨对华颜的态度,坚硬的有些近乎残忍了。
“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,我根本不配你如此作践自己,夜深了,早些回去歇息吧。”北堂烨终于还算温柔的开了口,但话说完就径直从华颜的身旁走了过去。
华颜的手慢慢的垂了来,两行清泪终是克制不住的落了来,挂在她平生头一次如此狼狈的脸庞上,没发出任何的声响。
“时辰不早了,再不回去爹和向伯伯定要担心了,我们先回去吧。”北堂烨走到北堂雪身旁,淡淡的道,似乎华颜方才的事情根本是不存在的,或者说,华颜根本是不存在的。
“但是,公主她一个人回去安全吗?”
“不妨事,她都习惯了,不打紧。”
习惯?北堂雪闻言皱了皱眉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,一个愿打、一个愿挨,这事按理说委实同自己无关,可她见华颜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,便没由来的生出了几分不忍的心绪,或是说不平更合适一些。
北堂雪走到华颜跟前,却不知从何劝起,只得道:“爱一个人总归是没错的,想自己爱的人同样爱着自己更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情。”
华颜止住眼泪,不明所以的抬起头,带着重重的鼻音道:“既然都是没错的,你又为何劝我?”
北堂雪摇了摇头:“我不曾像你这般爱过一个人,自然不懂你的感受,所以也不知该如何劝你。我只想告诉你,这些虽然都是没错的,可若是你自己都不懂得爱惜自己,如何又有可能让别人你?”
华颜望了望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,而这一切,都是为了一人,这么久以来,自己确实早就爱他爱的忽略了自己。
他是大将军,她便去学骑射,摔断了胳膊也不曾怨过一声。
他说他不喜女子蛮横,她便敛去了所有的暴戾,唯独在一方面,始终控制不了性子,就是有关他的事情。
他总说自己做事太任性,可他不知,自己的每次任性,都是为他。
不想输给他身旁的任何一个女子,想做他眼里最好的那一个。
可到了今天才发现,一切似乎都在往着越来越糟糕的地步演变着,而这一切的原因,难道真是自己太不懂的自爱了吗?
这些年来,实际上自己都是在为他北堂烨而活,而那些为了讨他欢心所去做的事情,究竟是不是自己喜欢的?
华颜却讶异的发现,这个答案自己完全答不出来,时间太久,连自己也分不清了,习惯,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。
是的,一个心思全在别人身上的女子,是最可悲不过的,华颜突然懂了这个道理。
“谢谢你。”华颜眼神闪闪,似是看透了什么,却又似更坚定了一些。
北堂雪心微震,虽然她不懂爱情,可她看得出,华颜这一辈子是不会放弃北堂烨的,她的眼神中写着无论如何,和绝不。
向珍珠也走了过来,仰着巴道:“有什么可哭的?你方才揍我的那股子泼辣劲儿去了哪里?”
“你这是嫌不疼吧?”北堂雪伸手戳了戳她高高扬起的巴,疼的向珍珠一阵乱跳,“痛痛痛!”
华颜见一身不堪,发髻散乱的向珍珠跳脚的模样不禁破涕为笑:“今晚这场架打的倒是畅快,从没人能这么毫无顾忌的跟我动手,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切磋切磋!”
向珍珠不甘示弱的道:“怕你啊!”
北堂雪见二人跃跃欲试的模样,颇是无奈的道:“我觉着二位女侠,眼还是先回去的好,养好伤之后,再约个黄道吉日好好切磋一番也不迟。”
在回北堂府的路上,马车中的三人都不做声,与来时的气氛截然不同。
似乎大家都在想着什么心事,虽然几人的心事都不怎么算得上心事。
北堂雪一直在琢磨着北堂烨对华颜如此坚决的态度之,究竟隐藏了什么原因。
北堂雪设想了太多太多的原因,比如北堂烨是玻璃,或者七公主曾经害死了北堂烨深爱的人。。。。
但这些颇是戏剧化的原因放在现实中,都显得如此的不靠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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