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原本想好好护着你的……”喻殊白几乎喃喃地说。
只是他的声音太小,谢晚宁一时间有些听不清,下意识地问:“院长你说什么?”
喻殊白顿了一下,他看向谢晚宁,眼眸中情绪交错翻涌,但最终他还是轻声道:“我说,这簪子……以后别轻易摘下来。”
谢晚宁一愣,她的目光与喻殊白一瞬间相交,满是疑惑:“为什么?”
“我送出去的东西,无论岁岁年年、日日夜夜,都要待在它应在的地方。”喻殊白将这根上弦月簪子收起来,敛下眉眼说道:“否则,岂不是显的我这个院长送的东西无甚分量?”
谢晚宁撇撇嘴,心想院长都多大的人了,还像个小孩子一样。
但是喻殊白的眼神淡淡地扫过来,谢晚宁立即举双手发誓:“这簪子我以后绝对不摘下来,我在簪在,簪亡我亡!”
喻殊白眉心皱了一下,但很快又抚平了,道:“誓言发那么重,以谢夫子的秉性,若是哪天真的应验了,书院岂不是要痛失一名精锐?”
“书院那么大,养个闲人也不会吃亏啊。”
“呵。”
喻殊白轻哼了一声:“书院可养不起,谢夫子年年岁岁多少月奉都能花个精光,这份花费可不小。”
说完,喻殊白瞥了一眼谢晚宁,见她又跟霜打的茄子似地垂着头,眼里又是怜爱又是无奈:“但是公费养不起,私费倒还凑合。”
他说的声音太小,谢晚宁听的不是十分分明。
然而等她抬头再想问时,喻殊白已经不再看他,只是稍稍地掀起半面帘子,观望剩余还有多少路程到澜沧。
流云离散,月华重现。
月光那么亮,争先恐后地从帘子缝隙里挤进来,披挂在喻殊白身上,满身月辉,一片温柔。
马车摇摇晃晃,谢晚宁也有些发困了,眼皮拉耸,但她还是坚持问道:“那院长,你还会生我的气吗?”
喻殊白摇摇头,叹息似地说道:“我哪儿敢啊,若说生气,我也该气我自己,想的不够周全,护的不够周全而已。”
“院长不能护我一辈子。”谢晚宁的声音有些小了,像是在强忍困意。
“若是你想,我便能。”喻殊白放低了声音说。
“院长你太把我当小孩子看了,可是我已经是个大人了……”
谢晚宁说着,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,含糊不清地说:“算了,院长,我不跟你说了,我困了,先睡会儿,到了记得叫我。”
“好。”
耳边落下一声应和,轻轻的,随后谢晚宁感觉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了她的眼上,温温的、热热的,是喻殊白的手掌。
谢晚宁的鼻尖弥漫着喻殊白身上的药草香,心中安稳,逐渐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