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晚宁一时动弹不得,当下脚尖一挑,就要回旋反踢。
这时,身后飞快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:“夫子若是再打下去,那老道贼就真的要跑了!”
是子车寻!
谢晚宁一怔,正要回眸看他。结果脚下一动,正好踩中了一片松动的瓦片,发出砰一声轻响。
屋内人瞬间警觉起来,喊:“谁?!”
谢晚宁狠狠瞪了子车寻一眼,反手抓住子车寻的手腕,二人不约而同地朝屋后一跳,瞬间没入黑暗中不见。
紫薇舍人打开屋门一看,屋外太阳已经落山了,四周一片漆黑,月亮倒还算明亮,薄纱一般的月光洒落下来,微微照亮了周围的景物。
假山、竹林、石子小路……
一个人影也没有。
谢四哥疑惑地走上前:“道长何必惊慌?可能只是一只野猫?”
紫薇舍人警惕地看了一圈,确实没发现人影。
谢二哥道:“近来春日里野猫容易发春,闹出些响动来也很正常。若是舍人喜静,咱们内室说话如何?”
紫薇舍人咳嗽两声,也当是自己最近过度紧张了,不由讪笑道:“也是也是,是贫道听错了,咱们继续谈咱们的。”
另一边,谢晚宁气的叉腰,瞪眼道:“小侯爷,你做甚么不让我去捉那老道贼?赵乾的银子在手,一捉一个准!届时便可逼他将赵乾等人交出来,这不好嘛?”
子车寻看她,月光之下,他向来恣意洒然的少年神色,也被月光披挂,带上了两分温柔。
他垂下眼眸,睫毛又黑又长,眼瞳极黑极亮,带着点笑意,道:“夫子何必着急?即使此时捉住了那老道贼又如何?最多不过将赵乾等人寻回来。但咱们要做的,是找出青玉观与刘经年一案的真相。”
谢晚宁闻言,不由抿了一下嘴唇。
“方才我得知,那老贼道是长兴赌坊的常客了,每月三十天,总有一半时间混迹在此。赌的极大,赌瘾极强。此时他来,不过一两个时辰也不肯罢手回青玉观的。”
子车寻环臂抱胸,面上挑起一抹笑,继续道:“另外,长兴赌坊的人对这老道贼倒是颇为客气。据说他有看透人心之能,操控傀儡之术。再难缠的人对上他,都会乖的像条狗一样,顺着他的心意去咬人。但是这些人说话往往有些颠三倒四,状似疯癫,因此长兴赌坊内,倒是没几个人敢惹他……”
他说完,看向谢晚宁,眼眸中波光粼粼,笑意深深:“夫子是不是觉得这个描述很熟悉,就像是——”
子车寻拖长了语调,谢晚宁便立即接道:“就像是中了‘血光’一样!”
当年温家还未被灭门的时候,谢晚宁曾听温破敌讲起过南疆。在哪儿,蛊是谈笑之间杀人于无形的存在,你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的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