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鼠辈安敢欺我!”
石柱中冒出一团黑气,老道的脸孔从中凸显,但无比狰狞,其上坑坑洼洼,如同溃烂的皮肉,十分恐怖。
“屠鼎翰”放声大笑:“原来不是器灵,只是不甘离世的一团邪魂而已!比吾尚且不如,真个凄惨呐!”
老道此时再无先前那般高高在上、冷漠疏离模样,眼中尽是怨毒,恨恨说道:“竟敢破我法身,怀我大计,必将你抽魂炼魄、永世镇压!”
“屠鼎翰”躲去一旁,神情愉悦,等着看热闹。它原本以为大难临头、必死无疑,孰料峰回路转、绝处逢生,还能趁机破掉那一位留下的后手,万载筹划、一举功成,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。
“呜呜呜——”
阴风怒号,地底灵力奔涌,集聚于漆黑一团的老道周身,两只巨大的兽爪成形,携着恐怖威压,往张元敬抓了下来。
张元敬祭出炼阳伞,正要倾尽其余力,与这邪魂一战,手腕上的地动山摇镇兽骨图案忽然一动,自行脱离,往上空飘起。
两只灵力凝成的兽爪,一撞到这图画上,便消失得无影无踪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“为……为何灵符自合?吾明明控制了玉柱!”老道狰狞的脸孔瞬间变得惶恐,“难道是……不可能!不可能!”
一直矗立不动的石柱,开始隆隆上升。当石柱触及这异空间顶部时,仍未停止,而是继续拔高,但空间并不扩展。于是,一种奇异的景象出现了,那升高的石柱,仿佛已经去了空间之外,但它的顶端却一直贴着空间顶部未动。
过了数息,张元敬方才发现,那石柱在触及空间顶部后,实则不再升高,而是它的表面在不断地流转,并不时有黑乎乎的邪气从中飘出。
漆黑如墨的老道,把这些黑气吸入体中,变得更加硬实,但神情却无比沮丧。
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石柱表面忽然裂开,碎石哗哗而落,无数璀璨银光迸射出来,照耀整个异空间。
“啊——”一声凄厉的惨叫,长久不绝。老道被银光射中,黑色身躯当即剧烈燃烧起来,疼得他嚎叫不已。
“屠鼎翰”吓了一跳,连忙用神火罩护住全身,往那地洞出口靠去。然而,那里有无形的结界阻挡,它撞了几次,根本不能撼动。
它预感大不妙,也不知如何度过当前危机,便引地底灵力灌入神火罩,往张元敬杀了过去。
“轰!”
黑色邪魂从中爆开,瞬间化为乌有,只余下一枚玉璧,其上十龙狂舞、栩栩如生。
张元敬以炼阳伞为盾,与神火罩撞在一起,挥骨刃斩下。
“屠鼎翰”早有防备,撤步躲过,双掌拍在神火罩内壁上,驱使其放出无数井绳粗的火焰束带,往张元敬缠了过来。
“叮!”
一根洁白无瑕的玉柱,从碎石中现身,其高约五十余丈,它只是往空间中央一立,便有绝强的气场释放出来,顿时把张元敬和“屠鼎翰”压得不能动弹,那些火焰束带则当场湮灭。
张元敬松了一口气,但终究不免惴惴。“屠鼎翰”则面如死灰,瞪着两只沧桑的老眼,满是不甘。
山摇地动镇兽骨的图案,最先往玉柱上投去,没入其上段不见。随即是十龙共舞的玉璧,嵌入玉柱的中段。唯有那灵幡,如无头苍蝇般来回移动,既想融入玉柱,却又不得其径。
这时,玉柱中生出一股力量,把神火罩从“屠鼎翰”身上剥离,驱去一旁。
灵幡终于察觉问题所在,当即把一束凝如匹练般的银光投射于“屠鼎翰”头顶。
然而,数息过去,依然未能把藏于其中的火鸦残魂收摄出来。
张元敬喊道:“把我放开,我去斩开他的头颅!”
话音未落,张元敬便觉身上骤然一轻,那镇压身躯的强大气场已然撤得干干净净。
他毫不耽搁,跃身而起,挥动骨刃,一式纵劈,将屠鼎翰头颅直接斩开。
鲜血喷涌,脑浆迸射。一团残魂从中飞冲而出,尚未来得及逃遁,便被银光摄住,瞬间消失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