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音长叹一口气,走到虞乔卿的面前,轻拍着她的肩膀,将方才带出来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,用手指揩去虞乔卿双颊的泪水,声音带着诱哄,“小姐这般伤心又是为了谁?”
虞乔卿打掉她的手,不服气道:“我没有伤心!”
这番景象落在丹音的眼中,嘴里又矢口否认,她不禁笑起来,替虞乔卿将她的衣领细细扣好,软下声音道:“是是是,我们的小姐自然是最厉害的,怎么会为了一个区区男子而伤心落泪?”
她跟在虞乔卿身边这么多年,最是知晓她的脾性,没有反驳而是顺着虞乔卿的话接下去。
谢听之在不远处驻足着,目光投向虞乔卿的身上,只见她泪水涟涟,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模样,心中荡起阵阵涟漪。
第一次被她刁难,少年的心也是肉长的,难免不会有芥蒂。
可是思索再三,左相的举动确实不妥,哪怕是晚上几个月接他们母子二人入府,也不至于让虞乔卿如此排斥。
思及此,谢听之愣怔片刻,揉了揉额头,似乎是苦恼自己为何会有这般想法。
虞文德对他们二人有恩,千不该万不该有这样的想法。
谢听之身长玉立,站在柱后,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背。
上面早已鲜血淋漓,看着十分骇人,森森白骨裸露出来。谢听之若无其事,用袖口遮住上面的疤痕。
远处少女的哭声渐渐止住了,似乎是那身边的小丫头说了些什么,虞乔卿的眉眼弯弯,不似方才那般伤感。
还真是小孩子心性,伤心事不过片刻便抛到脑后去了。
眼见着两人要朝这边走来,谢听之连忙躲到柱子后面,堪堪遮住自己颀长的身影,只留下黑色的衣角。
虞乔卿被丹音说服,豁然开朗起来,想起方才自己对谢听之那般狠戾,如果不是丹音及时阻止,怕是杀了谢听之的念头都动了。
为了一介卑贱的外人,将自己赔进官府,确实也不值得。
“小姐现在开心了,都笑不见眼了。”丹音打趣道,扶着虞乔卿的手向前走去。
自从卞月灵离开时,好一段日子她都战战兢兢,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惹得虞乔卿不开心。回忆起她不吃不喝的那段日子,丹音差点以为虞乔卿变了性子。
如今和以前一样,还是小孩子心性。
虞乔卿眼见着余光中闪现一抹黑影,狐疑地朝那个方向望去,却什么也没发现。
想来是自己看错了。
不过她如今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,略微担心谢听之的手背。h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