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墟般的城市中,忽然传来一声声高亢的呐喊。
空空荡荡的街巷中,人影从稀稀疏疏再到摩肩擦踵。
满头白发的老翁,孱弱怯懦的妇孺,脚步蹒跚的伤患……
所有能行动起来的人拿起了五花八门的武器,从四面八方向咸阳宫赶来。
蒙恬大声呵斥着,试图让百姓让出一条通道。
结果人越聚越多,片刻工夫眼前已经不下数万人!
“糟了!”
“糟糕!”
陈庆和韩信两个一南一北,中间隔着黑压压数不清的人群,二人同时目瞪口呆,同时捶胸顿足。
昨夜乱兵大肆屠戮公卿世家,黔首百姓闭门不出,像是鹌鹑般躲在家中瑟瑟发抖。
叛军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,互不干扰。
没想到今天刚炸了咸阳宫,百姓一下子全出来了!
韩信急得额头上直冒冷汗,回头望向崩坍的宫墙处翻越出来的皇宫内卫,忍不住露出苦笑。
“叔叔,信一时大意,害您功败垂成。”
“如今……”
唯有活捉扶苏才有一条活路!
陈庆能感觉到身边的士卒都在盯着自己,等他做出决断。
“妈的,这特么就叫作茧自缚吧?”
如果扶苏不是遇上他,早就该自缢身亡了。
如果不是他竭尽全力的辅佐,扶苏哪能有这么强的号召力。
王莽最后怎么死的来着?
众叛亲离,遭乱刀分尸而死。
我也要走他的老路?
陈庆摇了摇头:“还不如来一场天降流星呢,死我也死得服气。”
“侯爷,城外的百姓也来了。”
“咱们怎么办啊?”
“这回真的没活路了!”
“咱们一人起码要挨个几百刀,非得剁成肉糜不可!”
放眼望去,前方不是北军就是喊着保护太子的黔首百姓。
自己一方的人手简直像是沧溟中的孤岛,四面八方皆是滔天巨浪。
有人想逃回渭河边,冒险涉水逃离,结果回头一看,连退路都被堵上了。
“人生自古谁无死。”
“死,或重于泰山,或……”
“我操你妈,那不是咱们的援军吗?”
陈庆突然一蹦三尺高,激动地不停拍打着大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