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蒙公,陈庆应当是真的偃旗息鼓了。”
“内务府无论闹出什么动静,他都不愿再掺和其中。每日里只与诗曼公主经营商号,大肆搜刮民脂民膏。”
“呵,您不知他最近的动向吧?”
“这厮倒也是个歪才,借着以前的人情关系损公肥私,仿照内务府的样式建造了上百艘商船。”
“人家是运输矿石煤铁,他是运输硝盐和染料。”
“据外面传出来的口风,陈庆想独占天下染布之利。”
“这可不是什么小生意呀!”
宁腾羡慕又嫉妒,恨不能取而代之。
蒙毅目光深沉地来回踱着步。
他往下压了压手:“大难临头,尔等居然还有心思顾念身外之物?”
宁腾诧异地望向对方:“蒙公何出此言?”
“陈庆已然一败涂地,再无翻身之可能。”
“何来的大难?”
蒙毅指了指庭院中吐露新芽的树木:“陛下在汤谷休养一冬,入春后却迟迟未归。”
“老夫三番两次修书恳请陛下返回咸阳主持大局,回音却多是推诿之词。”
陶淳惊骇万分:“蒙公,您是说……”
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安静,连呼吸都尽量放缓。
“太子殿下仁慈宽厚,深受官民爱戴,继承大统乃是顺理成章之事。”
“那时候……”
“你们说陈庆翻不翻得了身?”
陶淳面白如纸,陷入了无法言喻的恐慌之中。
按照他的估测,扶苏恐怕连罢黜他礼部尚书的诏书都写好了。
就等着始皇帝回来,奏请圣意后再当朝公布。
最近这段时日,他一直患得患失,坐立难安。
时间久了,陶淳渐渐生出些许侥幸心理。
如果陛下病情加重卧榻不起,在汤谷一连休养数年,他岂不是可以继续留任,直到告老致仕?
抱着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,陶淳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担忧,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。
然而蒙毅的一番话,却狠狠地击碎了他的美梦。
陛下快不行了,扶苏继承大统后,陈庆很可能卷土重来!
那时候他要担心的就不是官位,而是自家性命了!
“蒙公,若不幸被您言中,我等该如何是好?”
陶淳心乱如麻地问道。
宁腾仿佛泰山压顶一般,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:“陛下雄才伟略,智计过人。陈庆居心叵测图谋不轨,累累恶行在前,陛下岂会留他?”
“我等大可不必杞人忧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