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「怪物」吗?
我还能算作「人类」吗?
对自己存在的质疑,让杰内西斯和安吉尔一个选择了堕落,一个选择了自我了结。
但是萨菲罗斯不同,他选择相信自己是更高位面的存在。
不是怪物,也不是人类,是超脱这两者的神。
他也许疯掉了,但也彻底解脱了。
不做人的萨菲罗斯好得很。
他快乐得很。
因为已经不会再痛苦了。
杰内西斯和安吉尔之所以饱受煎熬,说到底是因为他们心中还存有「想要成为人类」的愿望,所以才会有撕扯,所以才会遭受折磨。
放弃这一点后,萨菲罗斯的世界变得截然不同。
“……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。”
祭坛前空旷安静,光尘在寂静中如雾游走。矗立在废墟中的教堂给人一种接近圣洁的空灵感,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坦诚地和人交谈。也许那个心理咨询师说得对,偶尔敞开心扉有助于她的病情恢复,就像划开脓肿腐烂的伤口,让里面的脓液流出来一样。
来米德加是个正确的决定,她的收获已经足够多,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走了。
她离开长凳。因为笑得有些缺氧,大脑有些发晕,她停下脚步,手掌撑住长凳的椅背。片刻后,她重新直起身。
“萨菲罗斯已经和我无关了。”
爱丽丝看着她,没有回话。
她本来想离开教堂,走到拱门旁边时却忽然想起什么。
“我……”她张了张口,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,“也可以回归生命之流吗?”
模模糊糊的记忆里,被绿色的水流拥抱的感觉好温暖,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样。
她想回去。
爱丽丝的目光十分温柔。
“当然。”爱丽丝用哄孩子一般的语气说,“我们都会回归星球。”
她在门边静止片刻,阳光照耀着门沿,上面残留着太阳的温度。
“……谢谢。”
回米迪尔群岛的路上她搭乘了列车。
穿越旷野的列车,车窗映出明亮的阳光。铁轨不断接连,光影一格一格倒退。她看着窗外,碧蓝的天空一望无际,干旱的大地绵延千里。
她以前不喜欢乘坐列车。
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椅会让她感到难受,但其他人坐了那个位置也会让她觉得难过。不论是有人还是没人,揪住她心脏的情绪都不会松开桎梏,仿佛至关重要的拼图始终缺了一块,而这个碎块偏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弥补代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