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明兮道:“你不是要算吗?”
墨明兮觉得期期所说并不全无道理,如果这件事季鹤白也怀疑能否算出,那么此时便是绝佳时机。他心音之伤未愈,身弱魂强鼎盛之时,此时算不出来,才算是真的没有机会。
墨明兮心想:祝可山就在不远处,连薛辞那般损伤他都医得,自己总不至于殒命当场。
墨明兮心念早动,只是伺机将季鹤白拉入衍天境中。
天道命理,他举魂魄之力一算便知。
天动地静方圆之间,阴阳方位五行顺逆相合。卦盘在脚下读刻,星河于天顶流动。算筹于表,问道于心。
仿佛时刻静止,别入洞天。
刹那之间,墨明兮猛然睁眼。眸中方才的自信尽数消散,只留下满目惊惶。
他震惊地发现在季鹤白身上什么算不出来,只有一片空茫。
墨明兮听见算筹纷纷掉落的声音,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。
灵脉熟悉的灼烧与痛感提醒他并没有行错,可是,他什么也算不出来。
墨明兮怔怔道:“为什么?”
他已然毫无保留,现在却莫说结果,甚至都没有开端。
墨明兮仅有片刻时间疑惑,他脑中的空白就被尖锐的疼痛剥去。衍天大术已然无法继续,他松开季鹤白痛苦地握紧了拳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
他分明身死道未消,难道说……道,道也会消吗?
墨明兮疑惑丛生,若是不能再用这魂魄行事,灵脉苏生,他要么重修,要么以命相博魂身相合彻底取而代之。
来得及吗?还来得及吗?
墨明兮好像别无他法,只能相信祝可山了。
季鹤白根本不敢伸手碰他,墨明兮脸上的表情好像再有一点点变故,他就会整个破碎。季鹤白呼唤道:“妙妙,妙妙?”
墨明兮回过神来,再看向季鹤白眼神里满是无奈的歉意。他轻声道:“能不能,叫一下祝可山来。”
季鹤白没有多问,利落地转身出去。没过一会,只有祝可山一人进来了。
祝可山好似全知全觉,瞧着瘫坐在地的墨明兮游刃有余道:“一点也算不出来了?”
墨明兮不再落入他的引导,无论祝可山丹修有怎样通天的本事,也不可能管得了魂魄如何。就算把地上的药全喝了,他行衍天之术也不会因此受到妨碍。
祝可山见他不说话,笑道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?”
墨明兮眼中依旧迷茫,只是下意识地问道:“为什么?”
祝可山缓缓走到墨明兮面前,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:“因为沈清说你最值得托付了。”他的声音轻不可闻,却字字重如鼓锤:“墨明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