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婉芸找到江容玉的时候,是在宗政府的青韵亭。
远远的就看到江容玉那抹清薄而孤绝的身影立在凭栏上,此刻,她怔怔的看着水面,那背身影悲伤而绝望。给人的感觉,就如一个溺水的孩子,一时挣扎得失去了方向。
刹那间,赵婉芸只觉得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,当下不顾一切的冲上去道:“二姨太,你不要胡思乱想啊。”
此话一落,江容玉微微的转过身来,水眸空洞而寂寞的盯着赵婉芸。
这让赵婉芸冲过去的脚步,在中途就停了下来。她怕自己越是激动,却发激励她寻死的心。
不料,江容玉却苦涩一笑,眼中泛起迷雾道:“婉芸,你在害怕什么呢?”
“我……你……千万别像三姨太那样做傻事啊。”
“你放心吧,我不会的。我江容玉,是没那么容易轻生的。”说这句话时,她的语气是那样的坚决,可神情,又是那般的凄楚。
听她这样说,赵婉芸心头才微微一热,当下道:“你为什么这么傻?”
“你在说什么?”她竟然像童清那样,假装什么也不知道。童清是因为怕害被人知道真相,而她,却是替人顶罪。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?为何让侯爷这样对你?你告诉他真相啊!”
江容玉看着赵婉芸,水眸感激一笑,随后摇头正色道:“想必,你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我觉得,我的事情,你就不必多管了。”
赵婉芸听罢,水眸中飞快的掠过一抹复杂的光芒:“究竟是何事,要值得你这样?明明这一切,是大夫人谋划的,难道不是吗?”
江容玉看了看赵婉芸,不由快步走过来,拉住她的手软声求情道:“婉芸,我知道你心好,又有正义感。但这事,我求你,不要说出来了。”
赵婉芸抬起头,看看江容玉,淡淡道:“不说,可以,但我必须知道,你为什么要替她顶罪。”这时,她眸波一闪,水眸荡起一阵凉意:“那是因为,我永远欠她的。”
“欠她?”
江容玉眸光流转,苦涩一笑,淡淡的笑意,似乎把她带到了另一种情感之
中。这样的江容玉,是知性而单纯的,也是赵婉芸不曾见过的。
“我从八岁起,就跟着清秋姐当贴身丫鬟,数数年头,现在我们在一起,恐怕也有二十年了吧!不错,这是二十年的姐妹情啊。”
听着她的话,赵婉芸静静的侧过头,微微眯眸,怔怔的的望着江容玉眸底深处,眸中浮现一抹深思,对江容玉道:“就这些吗?”为了姐妹之情,就可以替她挡了一切吗?
这时,江容玉却清苦的摇了摇头道:“当然,她给予我的,远远不止这些。我爱侯爷,是的,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就是侯爷。是侯爷,让我知道做为一个女人,有多幸福。”
见她提到侯爷时,眼底浮现的那种明媚光芒,是任何美丽的色彩也抵挡不了的。
就如那日,死在了宗政清耀怀里的楚月红,她亦有着,同样的眸光。
“既然你爱他,那为何,你忍心让她把你赶出去?”她沉默的询问,内心深处,也有一丝痛意。宗政清耀,此生已经足以,这么多女人皆为他死心踏地,而他的心,又在何处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