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罢,念念转身要离去,季淮立即抓住念念的手,默了片刻,挫败道,“情况确实不妙,回鹘大王要抓你们的人,你哥让他们全部撤离,现在只有他一人在回鹘营地之中。”
念念回头看着季淮,又没有看着季淮,她的双目空洞,似乎透过季淮,看见了被关在铁笼之中,伤痕累累的思结玉清,“他们竟留哥哥一人在回鹘?”
念念反手抓住季淮的手,着急道,“回鹘大王是不是要杀了哥哥?现在只有哥哥一人在回鹘,这么好的一个下手机会,他不会放过哥哥的。他要为浑于报仇,他一直都忌惮着哥哥,哥哥他……哥哥他……”
说至最后,念念有些哽咽,着急担心,却流不出一滴眼泪。
季淮将念念搂入怀中,疼惜的轻抚她的后背,待念念情绪有所稳定之后,他才说,“也不尽然,你哥那般聪明,既然将所有人都给遣离,那么他必然也会有自己的应对之法。”
听得季淮这么说,念念更为焦急了,“你懂什么!哥哥他回到回鹘,一心想要重振思结家族,现下确实这般境遇,哥哥他一定非常心寒!万一……万一他自己放弃了自己,该怎么办?”
念念微微推开季淮,仰头看着他,眼中带着乞求,“你去救救我哥好不好?我要他活着,我要他活着!你去救救他啊!”
而不待季淮做出应答,曾副将便快步走至两人跟前。见季淮搂着念念,念念面色激动,知是大概念念又在为她哥哥的事闹着将军。
现在他插话显然是很尴尬的,但他要说的事也很重要,故而,犹豫不决的看着季淮。
季淮皱了皱眉,“说。”
曾副将咳嗽一声,将手中的东西递于季淮,“皇上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密函。”
季淮现在还搂着念念,不便看信,便对曾副将点了点头,示意他读信。曾副将将密函拆开,低声读了起来。
信中内容也无甚要紧,只是交代季
淮,尽量莫要使战事延绵,若是回鹘诚心讲和,那么回鹘进军泾河一事倒也可以作罢,待与回鹘谈和之后,只需留可信之人在泾河驻守一年,而季淮,则可以即刻班师回朝。
回鹘谈和一事,战事善后之事,季淮均已处理妥当,现在只需等回鹘军依言后撤五十里便可。郢朝皇帝字里行间的意思皆是说,尽量避免披甲动戈。
若是现在让季淮去救思结玉清,便是等同于违背了皇帝的意思,向回鹘大王宣了战。念念担心季淮不会去救思结玉清,她攥紧季淮的衣襟,“你……去救救我哥……好吗?”
念念知道自己的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女子,在家国大义和至亲性命之中,她义无反顾会选择亲人。没有人知道六年前她的日子过得有多惶恐,若不是哥哥,她也活不过今天。以前,总是哥哥将她护得好好的,而今,当哥哥受难,她也必然要保护哥哥。
曾副将虽不知道回鹘那边现在的状况,但知道季淮这几日一直在为浑于的命案忙着。现下听念念要将军去救思结玉清,便知道是出了事。但是,现在去救人并非明智之举。毕竟思结玉清在回鹘人心中还是杀害王子的凶手,将这个凶手救走了,必然会激起回鹘人的愤怒,到时候怕是会难以收场吧。
曾副将看向念念,“柳姑娘,你……莫要为难将军。”
念念何尝不知自己这是在为难季淮,但是,除了季淮,她已然想不出还有谁更为适合去救思结玉清。她肯定是不行的,至于哥哥逃出来的那一批手下,若没有一个向季淮这样拿主意的人,怕他们也是救不了思结玉清的。
念念紧紧拽着季淮的衣襟,将头抵在他的胸膛上,低声乞求,“你去救他啊……求求你……去救救他吧……”
曾副将又想说话,季淮对他挥了挥手,让他退下。曾副将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了。其实,将军做事只有万全之策,他本来不用过于担心。
念念倚着季淮,只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,让他去救一救思结玉清,一声比一声更低,而后已成喃喃自语。若是……若是,季淮拒绝,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。她可以自私,而季淮不能。她现下,只是感到很无助,这一句话,就像是沉于水底之人要在口中的一根与外界通气,以保证自己不被溺死的竹管。
既是念念所求,况且见她这般难过,他又怎么可能不施以援手。季淮抚了抚念念的头,低声与她道,“人必然是要去救的,可我不能冒然而去,还得从长计议。”
季淮的声音就像是一道撒于念念手心之中的曙光,念念猛然抬头看向季淮,“你打算什么时候去?”
“至少也得今晚。”季淮为念念解释道,“一来,夜间守卫比之白日,有所松懈。二来,依靠我一人之力,怕是不行,我这边的人也定会极力反对,所以,只有调用你哥哥的人。我还得做出安排,方才可行。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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