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回鹘营地,季淮先行去了浑于的营帐之中。
浑于的营帐没了人居住,也就没了人把守。所以柳二很顺利的就带着季淮入了浑于的营帐之中。不敢再营帐之中燃起烛火,以免召来人,柳二便只有点起火折子勉强为季淮照明。
好在季淮的眼力在夜间也是不错的,无须太多光亮也可。
季淮在帐中粗粗看了一圈,柳二在一旁说道,“这个营帐,我们特意让人在暗中留意,自案发到现在,基本保持原样,没有人来翻动过。”
季淮点了点头,走至落在地上的毯子旁,蹲下,捏起毯子左右细看。关于发现浑于时至回鹘大王到来,思结玉清被囚禁的事,季淮基本知道情况,但关于一些细节,并不是很了解。
季淮对站于身边的柳二招了招手,“先前可有发现这个毯子上有血?”
“有血?”柳二在季淮的身旁蹲下,将火折子凑近毯子细看,果然见毯子上有一块深色污渍,像是血渍。
先前他们倒是没有人发现毯子上有血,因为这个毯子本身颜色就深,加之这一块血渍不大,故而容易叫人忽略。
“王子是中毒而亡,这毯子上,可能是他吐出来的血。”柳二说。
季淮皱了皱眉,“是么。”倒也没再说什么,放下毯子站起来,走至桌旁,细细看了一刻,转头问柳二,“屋中的东西当真没有被人动过?”
“没有。”柳二信誓旦旦道。这点小事,他们还是办的好的,不会出现什么纰漏。
季淮点了点头,“可能去看看浑于王子的尸体?”
柳二有些为难,“王子的尸身被移至他处,有专人看守,都是大王的人,我们的人很难安去。所以,要看尸首的话,估计很难。”
“那能去见见思结大人吗?”
“能。”柳二点头,“虽然看守大人的大部分也是大王的人,但是大人明智,早前就做好了安排。”
回鹘大王对思结玉清到底还是有所畏惧的,所以没有将他关在外面,而是腾出一个营帐,将关·押思结玉清的牢笼移至那个营帐中,帐内帐外都派兵把守着。
而在思结玉清的精妙安排下,提前将帐内看守的人换成自己的人,帐外则利用他们换值有所松懈的空档和帐外属下的辅助之下,柳二带着季淮顺利的躲过回鹘大王的耳目,进得帐中,甚至都不用稍作乔装。
思结玉清被锁于铁笼之中,虽是落败之人,却无落败之像。他盘腿坐直,双目微瞌养神。被回鹘大王施以鞭刑,衣裳的破烂处有血迹渗出,现下那些血迹已经干凝。
明明该是一幅狼狈的模样,但即便是衣服破烂,思结玉清也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,看上去,只让人觉得心疼,而无丝毫的邋遢之像。
听到帐外细微的响动,思结玉清睁开眼便看见柳二带着季淮掀开帐帘进来。
“你来了。”没有一句多的寒暄,没有一句多的询问。简简单单的三个字,早
已预料到他会来,也使两人看上去就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。这便是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的一见如故与惺惺相惜。
待季淮走至他跟前,思结玉清又问,“念念现下的情绪如何?”
“很激动,总是嚷着要回来,不过被我拦下了。”季淮如实道。
思结玉清点了点头,念念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,“念念脾气是不大好,往后,还希望你能对她多多包涵才是。”
季淮默了默,认真道,“若是你同意,她将会是我的夫人,我对她必然是倾尽所有。”
思结玉清勾唇一笑,笑得有几分凄然,“你们两个骨子里都带着一股子倔强劲,就算我不同意,她还是会成为你的夫人的。”
关于念念的话题,思结玉清不想与季淮继续下去,便转了话题,“你去过浑于的营帐了吧,可有查看到了些什么?”
“我在他的营帐外发现马蹄印。”在进入浑于的营帐的时候,季淮就发现他的营帐外有一排杂乱的马蹄印,出他的营帐时,又仔细看了一眼。
一般来说,作为休憩的营帐外不会停马,而瞧着那些马蹄印还算新鲜,这或许是凶手留下的。也就是说,凶手是骑马而来的。
如果马蹄印真的是凶手留下的,那么就可以得出两个疑点。其一,能在夜半将马骑到王子的帐前,且不引起轰动,还让向来脾气暴躁的浑于夜半乖乖起床作陪。这个人,身份必定不会寻常。不是一般的权贵。其二。凶手为什么要骑马到浑于的帐前,是因为是从远处而来,还是其他特殊的原因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