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方之人就谁任主帅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,没有一方有半点退让的意思。
在两方的争吵声之中,思结玉清的声音缓缓响起,他的声音虽轻,但一听见他的声音,众人都不禁止了口,听他说话。
他说,“不若,此次就由我来带兵,若是战败,玉清今后再也不参与战事,全部听凭王子吩咐。”
思结玉清这是间接的保证了,若是由他来带兵,他必反败为胜。
浑于本不想让出主帅之全,但听思结玉清这么一说,倒想见识见识思结玉清到底要如何取胜。与季淮接触的这几次,他总是吃亏,也知季淮这人精明,思结玉清与他对敌,若要取胜,怕是会有些难度。
就算思结玉清取了胜,不仅为他出了一口气,且,谁说这功劳就一定是他思结玉清的。若是思结玉清不能胜,那他便有了极好的理由来铲除他。
如此一想,让出主帅之位,于他而言,并非什么坏事。
浑于站起身来,向账外走去,“既然你如此喜欢这哥主帅之位,那就让给你好了。”
浑于这也算是被迫让出主帅之位,心中肯定会有些不痛快,他说话难听一些,众人听听也就过了。待他走后,又和思结玉清说起战场之事。
念念虽从未参与过他们的讨论,但依着她和思结玉清的感情之好,在旁敲侧击之中也能知道一些他们作战之事。
思结玉清的心机与才智,并不一定在季淮之下,念念担心季淮吃亏,便将思结玉清的一些打算写信告诉季淮。可这些信,还未来得及送出去,便被思结玉清给抓住了。
营帐中皆是以厚布帘为门,进门出门之时,都没有声音。念念在给季淮写信的时候,虽然让人在营帐外守着。但就算是念念手底下的人,也都是思结玉清赠与念念的。所以,思结玉清进来的时候,没有人只会念念一声。
厚重的布帘被掀开,夕阳余晖瞬时从裂开的那一道口子中钻入帐内,跃入念念的眉间眼上,将她的慌乱映得清清楚楚。
念念抬眼看见帐外站着思结玉清,忙停了笔,将桌上的信纸扯下紧握在手掌之中。或是心虚或是害怕,不敢再抬头看思结玉清一眼,只微垂着眼睫,掩住眸中烦躁情绪,微蹙着眉头想着该怎么办。
见念念如此神态,思结玉清便知是有事。对帐外的人挥了挥手,让他们离得远些,放下布帘,走至念念的身旁,微微俯身,向她伸出手,让她将手中的东西交出来。
念念将本就揉成一团的纸更加紧的捏在手中,她很紧张,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还能感觉到手心之中有细汗冒出。她仍是不敢抬头看思结玉清,也不愿交出手中的东西。
“念念。”思结玉清沉声唤她,在念念的身旁坐下,“是什么?”
念念抿了抿唇,“也没……什么。”
思结玉清将念念的肩扳过来,让她面对着自己,他道,“既然没什么,就自己交出来,别让哥哥对你动手。
”思结玉清的声音听上去依然温和,但却能让人从中感觉到几分不怒自威。
见思结玉清的面上没了笑,眼神也很严肃,念念知道,她手中的东西,不能糊弄糊弄就能糊弄得过去的。念念咬着唇,又犹豫纠结了片刻,才懦懦的伸出手至思结玉清面前,将手掌展开,露出捏在手中的纸团。
或因害怕,念念把头垂得更低了。
思结玉清看念念一眼,眸中的担心隐约可见。他拿过念念手中的纸团,将其展开,轻轻抚平,再细细看其上的内容。而还未看完,思结玉清便重重的将纸张拍在桌子上,愤然而起,指着念念,怒道,“你这是在做什么?!”
思结玉清很少对她生气,逞论是被他这般吼着。念念不敢应话,将头又垂得低了一些。
见念念不说话,思结玉清再次怒声道,“我在问你,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?”
“知……道。”念念低声说话,默了片刻,又说,“可念念觉得,此战若是回鹘得胜,于我们也不一定有礼。”
“瞎闹!”思结玉清一把将念念拽起来,将手高高的扬起,心中气极,想狠狠一巴掌下去,将这个糊涂的妹妹给打醒。
可看见这个娇小姑娘的闪躲和眼中的惧怕,他的手落在半空之中便放佛被人拽住了一般,再也落不下去了。可不打,便不代表他不生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