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皇帝特准可以不用上早朝的季淮与钟子舒都来上了早朝。早朝结束之后,两人也不走,待所有朝臣走完之后,这两人还站在大殿之中。
这两人是有事。皇帝询问两人何事,两人却低头不语。皇帝想了想,挥手屏退左右,问道,“到底何事?你们俩还弄得这般神神秘秘的?”
季淮与钟子舒一同跪下,齐声道,“臣来请罪。”
这两日也没听说京中有什么事和什么达官贵人扯上关系,不知他俩的请罪之说从何而来,皇帝便玩笑道,“莫非你们两个去做什么坏事被人抓包了?”
季淮抿了抿唇,道,“同罗岐的案子另有真凶,先前那个女子与她的属下,是被冤枉的。”
皇帝一听,愣住了,同罗岐这个案子,凶手不都已经认罪了吗?且已经将凶手都移交给他们自己人处理了。他们却在这个时候个他说,凶手是别人。
往小了说,他们是失职。往大了说,他们是欺君之罪。
若是抓错了凶手,那他们现在还要去将使者追回来,给他们说,抓错了凶手?
皇帝瞪着他们两人,拍了拍身旁龙椅的扶手,呵道,“你们是怎么办事的?!”
见皇帝生气,钟子舒忙说,“凶手是故意抓错的。”钟子舒看了看季淮,“那个女子自愿做的凶手。”
这一听皇帝更加生气了,“就算别人是自愿,你们也不能这般草草了事?这像什么话?那女子明显是要包庇凶手,你们就这么任凶手逍遥法外吗?将国之法度视为什么了?”
“那个女孩的目的不是要包庇凶手。”季淮问皇帝道,“陛下可知臣家中住了个女孩?”
季淮家中住了个女孩他倒是有所耳闻,都说那女孩可能会是将军府的少夫人。
“你是说就是她替凶手认下了杀人的罪行?”皇帝想起之前在城中张贴通缉布告,抓到了她的属下,却没有抓到她。现在想来,觉得定时因为季淮的包庇,才没有将那女子捉拿归案。
皇帝更为生气,从龙椅上站起来,指着季淮,大声问道,“你们意欲何为?”
“她是回鹘之人,臣未过门的妻子,在中原名唤柳念念。”季淮为念念解释道,“在回鹘中确实有人对郢朝心生不轨,念念得知,怕那人以同罗岐命案为由对郢朝不利。便自认凶手,使得不轨之人没有生事的由口。”
“难不成朕还要称她一声女英雄?”皇帝尚还在生气。
“念念是不是女英雄臣不得而知,但她与她哥哥一直希望回鹘能与郢朝和平处之,也在努力守护着两国的和平。”
“既然事有隐情,你们为何不与朕说?”
因为当时没有查出凶手是谁,怕你以为是在为念念开脱才这么说的呀。
当然话不能这么说,钟子舒抢过季淮的话头,道,“因为柳姑娘的决定做得太突然,也没有提前与我们商量。后来她让我们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,说是做戏就要做得逼真
一些。”
反正念念已经回到了回鹘,把一些事情推到她的身上也无不可。
“她让你们不说你们就不说了吗?朕看你们是被美色迷了脑子!”皇帝虽还生着这两人的气,倒也不怀疑他们的话。
试问,有哪个女孩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,要跑去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呢?而且,现在那几个“凶手”也被移交给他们自己人了,季淮与钟子舒便没有给那个柳念念开脱的必要了。
皇帝又在龙座上坐下,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,“那真凶是何人?”
“一个普通妇人,十多年前与同罗岐有感情纠葛。”钟子舒从衣袖中掏出昨夜他连夜整理出的关于这个案子的卷宗,还有枯娘的认罪书,从地上站起来,走向皇帝,毕恭毕敬的递给他。
递了卷宗之后,钟子舒又走回原处,故意重重的跪下。皇帝抬眼看了看他们,不耐的挥了挥手,“起了吧,再让你们跪下去,该是有的人认为朕没有人情味了。”
两人躬身道,“臣不敢。”
起身后,钟子舒抿着微弯的唇角,虽然说着不敢,但显然就是赞同了皇帝的话。
卷宗里详细记录了整个案件的经过,包括念念假冒凶手的内容,至于念念的目的,卷宗中含糊带过。皇帝看卷宗的时间,心中的怒火也熄灭了下来。待看完卷宗之后,对枯娘做了几句评价,不过忍心歹毒,而同罗岐也算是罪有应得之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