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……”柳大轻轻皱眉,有些想不明白他在城中看到的画像,“布告上的女子,长相与小姐不同。”
听了柳大的话,念念也跟着皱起了眉,想了片刻,问他,“那你们的画像呢?”
“也有一些出入,不过仔细辨认,还是能认出人来的。”
念念了然的点了点头,“难道是他故意为之?”
那个他,除了季淮,也别无他人了。
柳大还是心存疑惑,“可是属下出去还听说,郢朝皇帝带了画师从宫中到刑部,亲自侦查指导这个案子。”
“这样……”念念单手撑着额,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刘海,想了半响,才想透其中缘由,“那日,并非青天白日,那几个百姓离我们又不是很近,他们口中描述的我,自是与我本人有些差距。至于你们,想来是因为你的长相太过扎眼,所以才被他们记得更牢。”
是了,念念的这几个手下,虽有些人轮廓长得与中原人有几分相似,但他们都是高·挺的鼻梁,深邃的眼睛,高额长脸。十分显眼的一副异族人长相。
而不得不说柳大是个聪明的人,将话题一绕开,转移了念念的注意力,就让念念暂时忘记了追究他出去的事。待念念再想怀疑时,又想到他出去确实探得了消息,虽然是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消息。此番,也就懒得再与他深究了。
只是交代了一句,“我们的事情还没完,没有我的命令别再出去了。若你被抓了,我们都会很麻烦。”
柳大应是。
念念对站在一旁的所有属下
勾了勾手指,让他们靠近一些,待他们走至桌前,念念也站了起来,站于他们的对面,将他们挨个仔细看了一遍,道,“从回鹘到遥安,快马加鞭有近九日的路程。哥哥派来援助我们的人估计还有十多日才能赶来。”
“这次去刑部,是柳大与柳四陪着我去的,出了刑部,柳二柳三又陪同我们去河边扔的断肢。唯一没露面的,也只有柳五柳六了。”念念看向柳五柳六,“你们这些日子出去住,不要和我们在一起,方便哥哥的人来的时候,我们这里还有人接应。”
说罢念念又看向其他人,“柳三轻功好,负责随时观察着城内动向。柳大,我们宅子中有些该毁了的东西,今日就毁了。”
“皇帝应该会派人再去回鹘,说我们今日所做之事。”念念轻咬唇角,“去放一只信鸽,给哥哥说一下这里的情况,不可让我砍了同罗岐的手臂的事传入大王耳中。”
“然后……”念念又看向柳大,“然后把其他所有的信鸽都放了。”
顿了顿,念念却摇头,“放了?倒是可惜了。不如杀了,今晚兄弟们吃一顿烤鸽。再过两日,我们全部都入了监狱,可就吃不着什么好东西了。”
见念念还有心思说这些,像是统筹大局,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一般,让本来还有些紧张的他们也渐渐的放松下来。
念念的眼睛轻轻从这群属下的身上扫过,感知他们放缓了呼吸,眼中不再那么警惕,自己也做回了椅子上,撑着腮,“反正哥哥的人还要好些时日才能到,我们倒也不用急。这两日我们便在宅子中休整一番,待养足了精神,你们四人与我在城中走走,到时再做落网的打算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念念抬眸看着他们,“被抓以后,该说些什么,就不用我教你们了吧。”
见几人均点头,念念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向自己的房间走去,“一大早起来就干这档子事,还真是累,我要去补眠了,你们去去杀鸽子吧。”
而回到房间的念念却没有丝毫睡意,她关上房门后,就在房中焦躁不安的踱步。一会儿挠头,一会儿捏着下巴做出沉思的模样。
最后在桌旁坐下,双手撑着额,眉间的阴郁经久不散。
那件让她烦躁的事久久找不到解决之法——她下了一手烂棋,开头虽好,但只为应急之道,结局定会惨败。
便是哥哥的人来了又能如何?那时她已经深陷大牢。万万做不得劫狱这种事。劫狱可无法与她今日砍了死人手臂一事相比,且不说回鹘大王知后会怎么样,郢朝皇帝也没有那个气度容忍他们做这等事。
难道真要等回鹘派来的人以正规的渠道将她接回回鹘?不,这事到时定会被全回鹘所知晓,怕便是怕思结玉清的政敌会以此事来做文章。
本来还有一条路可行,便是去找季淮帮忙。可是,念念决然不能去找季淮,这事已经引得郢朝皇帝的高度关注,若是将季淮卷入这件事中,不慎事迹败露,定会牵连季淮极深。
那么,这事的后招,应当如何?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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