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蓉贾蔷又听了一阵,只见得嚎哭之声不止,却不来发作他俩,不由得都是庆幸。
二人对视一眼,悄悄退出屋去。
明日琏二叔要过来,珍老爹要是还有什么话,就只管对他去说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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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贾琏真个过来了宁府。
因是七月二十八,早预定的日子,皇亲驸马、四王八公十二侯等等亲近人家上贾家给贾母祝寿。
荣府那边招待的是众妃、诰命夫人,由贾母、刑夫人、王夫人主持。
宁府这边则招待众王侯,少不得贾琏。
是以昨夜贾蔷还说贾琏六七年不踏足东府,今日那句话就破了。
贤德妃元春早早就从宫内派了太监送礼过来,上午时分,朝中礼部又奉旨,送来金玉如意一柄、彩缎四端、金玉环四个、皇帝内驽银子五百两。
正午,北静郡王、乐善郡王、永昌驸马等公侯世交应袭过府来,贾赦、贾政、贾琏、贾宝玉、贾蓉、贾蔷等忙是一起招呼入席。
分了座次入座,点了戏,未多久,宴席作罢,众人用了茶,永昌驸马等随几人更衣去了。
北静郡王水溶先受指引,往园中过来。
因水溶位格亲近与别家不同,贾政领着贾琏贾宝玉亦步亦趋在身后跟着说话,不敢擅离。
贾赦贾蓉等一时又担心冷落乐善郡王、永昌驸马这些人家,幸好姑老爷林如海这时到了,总算是顶上空缺。
……
“世翁府上别开生面。”
水溶随贾政游园,笑说道:“午前才受了御赐之礼,方才又听闻贾琏世兄转呈了皇宫内一件宝物来,引得西面赞叹,如此府上赫赫声势,依小王来看,贵门已经比得上祖上风采!”
“王爷谬赞,哪里敢论比先人之列?”
贾政落后水溶半个身位,垂首拱手作答道:“只望能守成祖上基业,那就算下官平生大慰矣。”
“这话如何说起?小王见世翁府上,皆是焕然一新之麒麟儿,如宝玉之才华横溢、气质出众者,又如……”
正说着,众人听着流水走到了一处石洞里。
还未及出去,贾政认出地方,石洞对面,就是正在修建的元春省亲别墅,便忙来请水溶转向。
水溶笑了笑,自是不唐突说去看,只跟着贾政转走了。
宝玉在后寻见机会,悄悄凑到贾琏身边来,疑道:“琏二哥,怎么这些年里倒少见了你到北静王府往来?”
要知道当年贾琏出仕,可是全靠着北静王的举荐,连荣国府里都不曾出力。
唬得荣府内外一时间,真以为贾琏和北静王爷关系密切。
贾琏这时不愿再揭起了那遗憾事,便道:“虽少了往来,但水王爷是俺恩主,若有机会,自然有报答送上!”
“恩怨分明也好……”宝玉点点头。
贾宝玉也不去细想当初的隐秘,只觉得另外一股悲从中来。
——想来以琏二哥的性子,就是因为是当初是由他牵头,让蓉儿媳妇嫁过来受了苦楚,当年在天香楼前才有那么一遭,恩怨分明。
如今欠缺的愧意偿完了,就要再去驱赶蓉儿媳妇,图个清净。
这般做事,贾宝玉从昨天想到了今日,也不知该怎么阻止。
……
前头水溶和贾政仍在说话。
却是续上了方才的话头,贾政带着些怨气回道:“下官屋内那宝玉,其实是仗着一副金玉其外的模样来骗王爷,他只惯会同人聊几句朽诗而已,竟做不得半篇文章!如今连童生都不敢叫他去试,只恐丢了府上老脸。幸得贾琏在朝中兢兢业业,日夜忠恳奉公,总算有些出身。”
“琏儿——”
贾政小心诚恳说着,再向后头招贾琏过来说话。。
贾琏得了指示,离了发怔的宝玉上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