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静的密林中,微风轻卷,灰色雾霭伴着枝叶相互摩擦的“沙沙”声流动,一队黑袍袖口绣着彩线的人正沿着灰雾流动的方向快速行进。
不多时,这队黑袍人登上一道缓坡,宽阔平坦的坡顶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,灰色浓雾被阻绝在此,无法继续向前流动,倒卷向后。
坡顶上,雾气堆积,灰色浓郁到极点,几个黑袍人排成一列鱼贯前行,各自相距不过丈许,却也只能看到前面一个模糊的背影。
坡顶的平地不宽,黑袍人很快便穿过那道无形的边界。
边界另一边也有稀薄白雾流动,恰与这灰雾相对而行,两者井水不犯河水,共同构筑了一条清晰的分界线。
穿过灰白雾气的黑袍人队伍中,有一人忽然双脚一软,险些倒下,边上一人眼疾手快上前扶住,惊呼道:
“他撑不了多久了!”
领头的那人忙回头探查,而后疾声道:
“快!快走!”
缓坡数里之外,连绵的密林被人伐出一块开阔的空地,六座木屋围成一个半圆,木屋的更外围用规整的木条修了一整圈半人高的篱墙。
中央的空地上,一段足有十丈长,数人合抱粗的树干被横架着,两名身着葵水宗服饰的弟子将自己的佩剑当成刨子,一寸寸削着树干的外皮。
待入眼之处皆是崭新的木质,巨木后绕出两名弟子,吃力地给它转了个角度,那两名弟子又开始新一轮的剥皮。
紧挨木屋边缘一侧,一座地基已经夯实,剥皮的巨木在此被切分成规整的木板,用作建造木屋的材料。
营地内,葵水宗弟子往来不绝,各自忙碌,营门外,几名弟子又拖了一段新伐下的树干返回。
这时,另一个方向的林缘冲出几道黑影,个个身着黑袍,其中一个似乎还受了伤,被两个人架着走。
一群人风风火火,快速朝着营地奔来,营门前拖着树干正准备进营的葵水宗弟子被他们一行撞倒好几个。
黑袍人对此毫不为意,闯入营后就近进了最近的一座木屋,“砰”地将门关上,便再无动静。
营门前被撞倒的弟子爬起,拍拍身上的尘土,均是一脸气愤与不满。
其中一个脾气火爆的,朝地上啐了口唾沫,叫骂着,就要冲进去与他们理论。
“这帮子不长眼的杂碎!”
边上一个年岁稍长的弟子连忙抱住了他的腰,劝道:
“刘明师弟!别冲动,有话好说!”
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!真不明白大师兄为什么这么惯着这帮人!”
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巨木另一边走过来,扯扯兀自与师兄较劲的刘明,细软的声音也掩盖不住愠怒。
抱着刘明的孙连山沉默不语,一脸苦笑与无奈。
刘明看了一眼师妹李茜,怒气稍缓,这才松劲,愤愤地哼一声,弯腰拾起地上粗缆,与众师兄弟一起将巨木拖进营地安置妥当。
还没等众人歇息片刻,先前黑袍人冲进的那座木屋屋门“嘭”地一声巨响,半扇门直接从门框上飞出,将从屋外经过的一名弟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