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英怅然若失,想到五十天后她就再也不能和这里的“亲人朋友”相见,心头竟有些不舍。
这时裴君慎凑了过来,站在她身后与她一起看信笺上的内容。
崔英察觉到他的靠近,急忙收敛起情绪,笑着将信笺交到他手上:“你看,没什么事嘛。”
裴君慎却不像崔英这么乐观,看见信笺最后那行字,当即便道:“二月初二那日我会向圣上告假,娘子,届时我们就待在府中,哪儿都不去。”
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,向来不会改变主意。
崔英没有反驳他,忍着心头酸楚,轻声道:“若是命中有此一劫,在家里也躲不过该怎么办?”
裴君慎脸色一沉:“没有这种可能。”话落还急忙拉着她的手拍了三下木头。
崔英忍不住笑了,顺从地拍了三下桌几。
裴君慎最近明显感觉到娘子对他好了很多。
睡前晨起都会主动亲他抱他,每日上朝时,娘子还会送他出门,直把他送上马车才回府。
若非她如今的伤未好全,崔英甚至想每天晌午都去大理寺给他送膳。
裴君慎有些受宠若惊,夜里惊疑地抱着娘子问她是不是有事瞒着他,娘子却反问——“我受伤前不就是这样对你的吗?”
好像是的,可感觉却很不一样。
然而即便聪慧如裴君慎,却依然说不清楚那丝细微的、他觉得不一样的东西是什么。
过年前,崔英的伤彻底好了。
裴君慎也开始休沐,终于不用再早起上朝,也不必再去大理寺点卯。
崔英算着日子,特意瞒着裴君慎在他休沐当天亲手做了一顿晚膳,想给他一个惊喜。
裴君慎喜甜,从裴叔那儿打听到他的喜好以后,她已经跟大厨学了十天的糖醋鱼,到今天总算勉强出了师。
一切准备就绪,崔英炒完三道素菜后,掐着时间起锅烧油,准时做好了这道糖醋鱼。
可就在她刚松口气时,门房却跑来传话,告诉她裴君慎比原定时间回来的早了些,这会儿人已经快到静思院了。
崔英闻言匆匆撂下锅铲,提着裙摆跑回静思院。
因为跑的太急,她进院门时甚至没看清路,直直撞进了裴君慎怀里。
不知他是要重新出门还是要出门寻她,崔英拉着他的手气喘吁吁:“夫君,你去哪儿?”
裴君慎却有些古怪,他脸色阴沉,眉心紧竖,看崔英的眼神似乎极力在忍耐着什么。
崔英瞧着他这副神色,不禁有些担心:“夫君,你怎——”话未说完,人就被他禁锢入怀。
柔软的嘴唇碰到他坚硬的胸膛,她轻唔一声,下意识抬手推了推他,但没推开。
崔英愈发觉得他不对劲了,默了默,双手用力环住他劲瘦的腰。
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,但她愿意陪着他。
而感受着她的回应,裴君慎忽然哑声,一字一顿道:“我,有一事相问,还请娘子如实相告。”
崔英闻言忙不迭点头,下巴在他胸膛上轻轻嗑了两下:“你说,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