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,突然在他身后响起。
“庆国公,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?”
庆修回头一看,只见新任的扬州刺史周同,正一脸谄媚的跟了上来。
“本官听说,您把江南商会的钱会长,给……给处置了?”周同小心翼翼的问。
“处置?”庆修瞥了他一眼,“我只是让他换个行当而已。”
“是是是,国公爷说的是。”周同连忙点头哈腰。
“只是,那钱家在江南,势力盘根错节,而且,他家还有个子侄,在朝中担任要职。您这么做,怕是……怕是会引来不少麻烦啊。”
庆修闻言,停下了脚步,转过身,静静的看着周同。
看的周同心里直发毛。
“周大人。”庆修缓缓开口,“你是在教我做事?”
周同被庆修那冰冷的眼神看的浑身一哆嗦,腿一软,差点直接跪下去。
“不……不敢!下官不敢!”他吓得脸色煞白,连连摆手,“下官只是……只是担心国公爷,怕您被小人惦记。”
“我的事,用不着你来操心。”庆修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,“你只要记住,你这个扬州刺史,是谁让你当上的。”
“管好你的一亩三分地,别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。”
“是是是,下官知错了!下官知错了!”周同吓得魂飞魄散,头点的跟捣蒜似的。
他今天总算是亲身体会到,为什么外面的人都叫这位庆国公或阎王了。
这气场,也太吓人了!
庆修冷哼一声,不再理他,转身带着上官婉儿等人,径直离去。
直到庆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,周同才敢直起腰来,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。
他看着庆修离去的方向,眼神复杂。
有畏惧,有敬佩,也有一丝……不甘。
他知道,自己这辈子,恐怕都只能活在这个男人的阴影之下了。
……
接下来的几天,整个江南商界,都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洗牌。
在李泰的铁腕手段之下,那些原本还想负隅顽抗的大商人,一个个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。
他们手中的盐引,被大量的收回,然后转交给了那些新晋的,以丝绸商人为主的新贵们。
一时间,整个江南,是几家欢喜几家愁。
那些失势的商人,一个个都成了丧家之犬,门可罗雀。
而那些新得到盐引的商人,则是门庭若市,宾客盈门,风光无限。
庆修没有再插手这些具体的事务。
他将所有的事情,都交给了李泰去处理。
这既是对李泰的考验,也是对他的锻炼。
而他自己,则是每天带着苏小纯跟庆如鸢,游山玩水,好不快活。
这天,他正带着妻女在扬州瘦西湖上泛舟。
看着那湖光山色烟柳画桥,庆修的心情,也难得的放松了下来。
“夫君,你看那是什么?”苏小纯指着远处湖面上的一艘华丽画舫,好奇的问。
那画舫之上,张灯结彩,丝竹之声不绝于耳,隐约还能看到许多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,在推杯换盏嬉笑打闹。
“那是扬州商人的花船。”庆修淡淡道,“是他们平日里宴请宾客寻欢作乐的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