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放心,都封存着呢,成都府库之内共有粮三十万石,丝绸八万匹,钱财的话是七百万钱。”
闻言,秦宜禄不自觉地就拧起了眉来。
“作为整个益州的首府……少了些。”
“州中财富,都在豪强之手,这益州的豪强真可谓是宗贼了,税赋徭役,都是一丁点也不交的,看到账册时我也是吓了一跳。”
“宗贼啊……你们都答应那贾龙任歧什么了?”
“清查隐田,隐户,乃朝廷国策,这些,咱们自然都是十分清楚的,半点也没有放松,至于其他的么……无非也就是杨修那小子,提议说是要传他们尚书而已。”
“哦~,原来如此。”
秦宜禄点了点头,却是也已经了然。
“大哥,益州这边,继承治理几近于无,豪强势大,若是还要苛责太过,只怕是要出大乱子的,我们当然也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,咱们当然不怕他们乱,但最终苦的还是百姓,益州若是四处祸乱起来,终究也是麻烦。”
“嗯,我明白的,基层治理啊,不奢求朝廷权柄真的能够下乡,村,但是自光武以来,却是连县都治不住了,桓灵之后,甚至是郡都管不住了,竟至于州。”
盖勋诧异地抬起眼睛看了一言,心里却是琢磨:废刺史立州牧,这不是你主政的时候干的事儿么?
当然,这话他肯定不会说出来就是了。
“我在益州肯定是不会待太久的,益州之内,若是还有不服不降的,让令明他们出去打也就是了,清查田亩和人口是铁律,不可以丝毫放松,此事就由你亲自主持,我会调司马防和杜畿带人来帮你,当初在关中怎么做,现在在益州就怎么做,但有隐瞒,杀全家,一应牵扯到的官员从上到下全部处死,绝不姑息,谁若是反抗,按谋反处理,让令明他们去打。”
“喏。”
“至于各豪强家中的私财,就给他们留着便是,益州之地产丝绸,瓷器,茶叶,我让阎忠带安利号的人过来,你跟他们规划一下,看看如何开设茶园,瓷厂,以及最重要的丝绸纺织,蜀锦终究是大名鼎鼎啊,那些豪强的乌堡拆了之后,愿意的,可以在成都城内或是附近开设大型的集中生产的蜀锦织造坊,新型的纺织机不是早就已经制成了么?让那些豪强买了开厂,他们若是不买……”
“此事由臣来办就好,不会让他们不买的。”
“嗯,这是好事,不必太过严厉。”
“是。”
“还有,清查出来隐田和隐秘人口之后,规划一下就可以进行屯田了,还是老规矩,此朝廷之田也,可以免费送给流民和隐户进行耕种,但田税要稍微高一成,就不用他们做兵屯了。”
盖勋闻言也是笑道:“有凉、雍、思三洲之地实施兵屯,再有个几年,必可得精兵二十万有余,一统天下也早已经够了,自然不需要其他的地方再出兵马了,再说这益州兵一点也不悍勇,跟关东内郡人一样都是软啪啪的,”
“各家豪强的分支,各自打散,迁移,将田亩重新规划,各家长房,嫡系,命令他们在一年之内迁移出来去司隶地区居住,倒是不必强求搬去洛阳,只要是司隶就行。”
“您的意思是,徙陵?”
“差不多吧,跟颍川那些人一样就行,至于说基层治理,辛苦你一些,权且勉力维持吧,我倒是有点想法想要做出一些改革,现在看来,倒是也未尝不是良机,就从益州开始吧,但这个却是我要回洛阳去做的。”
“啊,又……又要改革?”
“嗯,还要改革,做新政,就辛苦你一些,权且先做个临时的益州刺史吧。”
“喏。”
盖勋闻言,倒是也不再问了,却是忍不住心中又是好一阵的凄苦。
这秦宜禄可当真是改革狂人啊,旁的君主推行新政,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小修小补,摸索着一点一点搞,生怕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,他倒好,这几年以来干事无不是大刀阔斧,不出意外的话,恐怕这次又是如此,却是不知,这次的大刀又要砍向谁了。
就这样,秦宜禄入驻成都,然后在此待了半月,权当旅游了,他甚至特意还爬了一次青城山,然后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在街上溜达,将政务统统都扔给了盖勋,还下令寻找一种黑白相间,似猫又似熊的动物,养了一群当做宠物。
听闻此物曾是蚩尤的坐骑,秦宜禄心血来潮还特意骑了一会儿,然后不仅感叹,蚩尤骑这玩意去打仗,难怪会打输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