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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9章 周道归来（第2页）

这个行动自然遭到大周军和虏骑大军的全力追杀，想让他们尽数葬身于天马原上。不过，周道和叶韬毕竟是大周军中最具军事头脑的人，两人在事先就谋划好了，因此，只是以几千条性命的代价，就成功逃出天马原。

随后的逃亡路上，这支大周的反军不断遭到大周军、天行者和虏骑的骚扰和追杀。鉴于近十万人的目标太大了，移动不方便，周道和叶韬经过商议，决定一分为二，以尽可能地躲避敌人的追袭。

虽然这样，很可能力量变弱，被敌人各个击破。

在随后的逃亡生涯中，周道带领的这支人马碰到了粮食不足，疾病、疲乏、追杀等困难。但众人还是挺过来，并顺利见到了周逢。

周逢等人都是静静听着，周道讲得很平静，但他们还是能想象得出来，这些简单的话的背后，一定有着各种惊心动魄的故事。

周道率军到来，给周逢心头注了一剂强心剂，他对即将到来的虏骑和大周军联军更加期待了。

次日一大早，梆鼓声再度急促响起，城外又现了敌情。

周逢早在等着这一刻了，听到声响立即飞赶到城头。那里，大周军正严阵以待，紧紧盯着城外。

城外，浓厚的尘烟冲天而起，漠漠连成一片。烟尘里铁甲铿锵，马蹄密集如雷，不知有多少兵马正大举过来。

“弄清楚来头了吗？”周逢一上来就问多谋。多谋点点头，道：“回禀周王！已经弄清楚了，正是我们昨天说过的，天吉可汗派来的那拨人。”

很快，烟尘就推到了“塞上城”城下来了。掩蔽在尘雾之中的大军峥嵘面目逐渐清晰起来。

只见成为广阔的空地上，密密麻麻，罗列着千军万马。

最前头的是马军，大约有十五万之众，后头的则是步军，同样有十五万左右。在上头，则飞舞着一群飞骑兵，数量大概有五百左右。

乍看这是一支配置大致齐全的军队，但只要看服饰就知道它是一只拼凑起来的队伍。其中，大约有三万人马穿着虏骑甲服，旗甲鲜明。而另外二十七万左右的人马，则仍是大周军以前统一用的军服。

“这么久了，天吉可汗还没有着手让大周军也跟虏骑一样的披挂？”周逢回头问周道。这种同在一军中，却穿着不同服饰的军容军貌，看起来太扎眼了。

“他倒是想过，但后来作罢了。”周道看着城下说道。周逢奇道：“为什么作罢？”

周道道：“这是有几个综合因素的……”

推行大周军与虏骑同服同装，固然有助于弥合虏骑和大周军之间显而易见的差异，推进两族军队的融合，但天吉可汗同样面临很多困难。

先是，给几十万大周军更换军服，对虏骑而言是个大工程，虏骑暂时没有富余的财力来做这个事。

其次是，很多周族子弟并不愿意着虏骑的服饰，认为那样就等于被虏骑吞并。如果强行换装，表面是一致了，内心的裂痕却是更大了。

第三是，虏骑很多人也反对，认为让大周军穿上他们的服饰，等于削弱他们穿着虏骑战服的那种荣誉感。

“天吉可汗那老狐狸，知道这样走不通，所以他就选择另外一条路走。”周道说道。周逢奇了：“什么路？”

周道道：“他与周琥那个叛王，共同颁布了一道命令，规定虏骑人穿的军服为一等服，咱大周军穿的军服为二等服。穿二等服的见了穿一等服的，不管军衔高低，都必须敬礼！也就是说，咱大周军就算是师长，如果穿的是二等服，见到他们虏骑一个小兵也得敬礼。”

“这不是明摆着压低我们大周军吗？大伙儿会同意吗？”

“当然不会同意了，军中闹得厉害，但因为这事儿周琥那个叛王同意了，所以最后反抗没用，还是成为了制度。”周道叹了口气，说道。

周逢点点头：“天吉可汗这样做，还有后着对吧？”

“周王英明！”周道道：“天吉可汗那老东西不多久又整出一项规定来，说大周军旅长以上的将官，可以直接换一等服，但旅长以下的将士，则要通过虏骑教官的考核，只有考核优等，才能换上一等服。”

“通过一件衣服，就可以分化大周军内部，而且判别人心来。”周逢总结了一句，心中对天吉可汗的老奸巨猾，还是有几分敬佩的。

“没错，咱大周军里那些趋炎附势的人，当然是削尖脑袋，想去穿一等服了。而旅长以上的将官，也被推到抉择的份上，一旦不肯换虏骑服，就很快被撤职，但换了的话，很多人又是心里极端不舒服。”

“天吉可汗这是要把不可能跟虏骑合作的人挑出来，清除出大周军，留下屈从的人。这个时候，不换军服就是中计了。”

周道点点头，道：“这事儿兄弟们都知道，不过内心上难以接受。不过，在我和叶韬的劝说下，最终还是有不少人选择隐忍了。”

说话间，城下的大周、虏骑联军已经摆好了阵列，一个身穿虏骑骑帅服饰的将军跃马而出，鞭指城头，厉喝道：“城里的人听着，快让周族反贼——周逢快快出城投降！否则大军破城，你们都要化为齑粉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