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霍顿当众求情,巩太师眼中闪过一抹尴尬之色,旋即说道:“太子,这里是宗人府,老臣只是个外官,说不上什么话。”
霍顿大怒:“巩太师,你这是什么意思?我母后可是准备要你来当我的老师的!”巩太师垂下眼帘来,不回答。
他越说越不像话了。宗长脸色沉了下来:“霍顿,你敢咆哮宗人府?”
霍顿也是怒火万丈,蛮横劲头上来了,大喊大叫:“什么宗人府!不分是非黑白,留它何用!等我登基了,就把这里拆了,看你们还敢这样对我说话!”
这话一说,整个宗人府上下都是脸色一变。历代昊族主政者,无论如何雄才大略,在宗人府面前,始终都是小心谨慎,敬畏有加。因为这里是宗族重地,就算你君临天下,也是宗族一员,不可忘本。
如今的霍顿,不过是个太子,还没成为昊族之王,天下共主,就敢如此藐视宗人府,可谓开未有之风。
霍轰急忙道:“太子——”霍顿被踩了尾巴似地回头瞪着他,怒吼道:“你给我闭嘴。你想害我是不是?我不会让你们一个个如意的,谁敢动我,我就杀他的头!”
“来呀,把霍顿给我拿下,让他安静安静!”宗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大声喝道。
立即有四个军汉一拥而上,直扑霍顿。霍顿双眼喷火,拳打脚踢。他躯体如此肥硕,力道却是软绵绵的,不但未能伤人,反而一下子让人扭住手,抓住脚,高高举起来。
“啊!放开我!放开我!”霍顿使劲扭动着手脚,怒声大叫,却只是徒劳挣扎而已。那样子,就像一头被抓住四蹄,待宰的肥猪。
周逢不由偷乐起来。从一开始,他就无比厌恶这个死胖子,看到他像头死猪般受虐,心中可谓快乐无边。
“霍顿检举霍轰勾结钦犯,图谋不轨,经本堂审理,证明确无其事。因此,根据本朝律法,霍顿应该承担‘勾结钦犯,图谋不轨’之罪刑责……”宗长站起来,神色严肃,大声刚要宣判,巩太师突然说道:“慢!”
宗长疑惑地回头,说道:“太师,你有何话要说?”
巩太师说道:“这里是宗人府,老臣我本不该多话。不过鉴于太子身份特殊,为了本朝国运,不得不说一句。”
宗长“哦”了一声,说道:“巩太师不用客气,有话直说。”
霍顿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地,大叫起来:“啊!太师快救我!”
巩太师没理他,看着宗长说道:“律法如山,这些话我本不该说出来的。但如果让太子反担‘勾结钦犯,图谋不轨’之罪责的话,就算宗人府从轻处罚,只怕太子也要……”他不忍说下去,看了霍轰一眼,又道:“储君乃一国的未来。如果因为这个事,导致储君出事,或者储君之位出现动荡的话,在当前这个多事之秋,只怕会动摇我朝之根本。”
宗长沉默了,巩太师的话也确实在理。如今的国朝本就危机四伏,纵然宗人府铁面无私,也要考虑到,如果霍顿丧失储君之位,其他王子会怎么样?到时候如果储君未定,而皇帝又驾崩的话,势必整个朝廷乱成一团。
“咳咳!”宗长清了下喉咙,说道:“巩太师所言有些道理,依你之见,该当如何?”
巩太师说道:“何不先把刑责寄下,让太子他日再偿还,或者戴罪立功呢?当前,最重要的还是大局为重,可莫因为一个反担罪责的规定,而坏了整个天下。”
周逢暗赞,巩太师这手缓兵计玩得可真够高明的,同时让宗人府和霍顿都有台阶可下。而明眼人一看也知道,这个处罚一寄下来,几乎不可能再实施了。因为霍顿很快就有可能要继位了。就算没有这层因素,他也会想办法免掉处罚的。
宗长仔细考虑了下巩太师的建议,好会儿才点点头:“好吧。那这个勾结钦犯,图谋不轨的罪罚就先寄着。不过,还要先打十个板子以示警戒。”
“什么……你这老混蛋,你敢打我,我就把你配边荒……”霍顿大吃一惊,怒吼起来。宗长沉着脸喝道:“拉下去!”
四个军汉托着霍顿往外就走。霍顿见动了真格,慌了神,大叫道:“啊,宗长饶了我吧,啊,巩太师救我!救我!”
任他大喊大叫,军汉们还是将他拖到大堂之外,按在地上,抡起板子你一下,我一下打起来。那宽大的板子,没两下就让他屁股绽开,血肉飞射。出杀猪般的惨嚎声。
周逢站在堂外,可算是躬逢盛会了,亲眼看到京城之中,气焰冲天的霍顿殿下,在板子吓痛苦扭动,惨叫不停。
“住手!”就在这时候,一声厉喝突然传来,随即,一条人影闪电般从松柏中的小路里冲过来,双拳飞打,正卖力痛打霍顿的那四个军汉,同时惨叫着飞跌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