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答应得如此爽快,倒是出乎貔貅主的意料。他向那个被画花脸的貔貅徒众使个颜色,那徒众急忙把整撂檄文放入囚车里。
周逢拿着毛笔作势要署名落款,暗地里却是催动逆火术,一股火力施加在那叠纸上。“呼”地一声,整撂檄文当即燃烧起来。
“哎哟,怎么起火了!”周逢把毛笔一丢,跳到一边,回头瞪着那个手足无措的貔貅徒众道:“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什么要害我?”
那貔貅徒众目瞪口呆,不知怎么回答。貔貅主却是大怒,逆流术急忙一,地面震动,一股地水骤然破土而出,直冲入囚车里,转眼便把周逢连同那团火给浇透。
但是仍迟了一步,那叠辛苦写就的檄文,已经被烧烂了。
“你——”貔貅主勃然大怒,瞪着周逢说道:“周公子真不肯和悍马貔貅站到同一阵线上来了?”
“我当然愿意了!但前提是你们得拿出诚意,帮我离开这个囚笼!而不是想着让我们周族子弟来给你们当枪使,对不对?”周逢抹掉脸上的水,不急不慢说道。
“哼哼,只要有你在手里,还担心那些反昊保周组织不乖乖听话吗?”貔貅主冷笑一声,大步走向囚车来:“周公子,请你认清自己的处境,再调皮不迟。”
“我对自己的处境很清醒。”周逢对这种威胁毫不在意,针锋相对说道:“至少比悍马貔貅的处境安全很多,我劝貔貅主你,还是转变合作思维吧。只有让我心甘情愿与你们合作,你们才有可能抗衡得了霍轰,否则……嘿嘿!”
“天真!”貔貅主脸色一冷,撮嘴长啸一声。刹那间,蹄声四起,远远传来。守在远处的貔貅徒众们听到号令,同时打马奔来。
转眼间,囚车四周便聚集了两三百之众,个个跨悍马,提大刀,恶狠狠看着囚车。
“这下真玩大的了。”周逢心中暗暗吃惊,脸上却若无其事,说道:“怎么,貔貅准备先破坏同一阵线吗?”
貔貅主冷笑一声,道:“对我们而言,不是朋友,便是敌人。现在,就看周公子,你怎么选择了?”见周逢微笑不语,他又冷冷道:“我知道周公子逆术很不错,但我这些兄弟,不少人就是逆术好手。周公子身在囹圄之中,如果妄想还能逃出生天,那就真是异想天开了。”
周逢无奈道:“貔貅主何必这么着急呢?事关重大,容我好好思量半天可行?”
貔貅主牙齿一咬,冷冷道:“我从昨晚到现在,已经给你够多时间够多机会了。如果周公子还不做选择,那我就要做选择了。”
“那就请貔貅主做决定吧,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抉择呢。”周逢目光转动,迅估量着形势,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逐渐涌起于心头。当下也不再客气,把话头说僵了。
貔貅主“哼”了一声,说道:“既然如此,兄弟们给我上,让他老实下来——”
貔貅众人齐声呐喊着,跳下马来,从四面八方向周逢扑来,长刀长矛齐出。周逢置身于囚车之间,空间狭窄,腾挪不便。面对这种群起而攻之的作战方式,周逢只能将抟转逆力一而再,再而三出去,震得攻来的兵刃不断偏斜出去。
悍马貔貅一众懂得各种逆术的人不少,不过一则修为境界有限,二则囚车就那么大,又是坚不可摧,间接给周逢当着屏障,因此他们尽管一拥而上,但真正能挥出自身逆术的没几个。
周逢所能挥的逆术也是很有限,无非是逆甲术与逆力术搭配着使用。这样暂时是可以保命,却不利于久战。何况,在貔貅一众之外,还站着貔貅主。他逆流术的厉害,周逢可是清楚得很。就算这林子里没有水流,他照样可以聚集地下之水,凝化成致命武器,来攻破周逢的逆甲术……
周逢边抵御来自四周的攻击,目光边四处游荡着。这片林中空地一丈方圆外,便是成片的林木,林木相依,枝叶相连,地上还铺着厚厚的枯枝落叶……这样的环境,看起来很适合计划的实施。
想到这里,周逢再无犹豫,催动火元,逆火术悄然使出,数股灼热的火力向四周飞出去。
“呼!”“呼呼!”“呼呼呼!”空地四周边上的地面、树上,几乎同时冒出数团大火来。火舌吞吐,迅沿着枝桠相连的树木烧过去。转眼间,便以空地为中心,烧出一大圈火来。
这火来得太突然了,等貔貅一众回过神来的时候,眼前乱马奔腾。被火光刺激着的马群疯狂来回冲撞着,不少人当即被马撞翻,踩踏在地,惨叫连连。
混乱中,炽热的火光迅相连成片,四处蔓延开来,其所出的滚烫热力,让马儿更加疯狂,来回冲撞不停,而众多貔貅徒众也是惊慌失措,因为无论进退,都难逃大火吞噬。众人再也顾不得要让周逢“老实”下来,一股脑儿往囚车边上退去,以求能在大火面前,尽可能多躲一会儿。
“机会来了!”周逢心中暗喜,逆力一提,骤然往外一扫。好不容易促成这个局,他可不会只有一个攻势那么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