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,王传四人面面相觑。好会儿,王传才说道:“可是殿下,现在‘悍马貔貅’势力强大,咄咄逼人,只怕定林州守不了几时……”
“势力再大,也只是群宵小匪徒,难不成真能打破州府不成?”霍轰不耐了,冷冷说道:“朝廷每年拨了多少军费,养活多少人?这个时候,自当是你们为国效忠的时候,岂能遇事儿就胆颤心惊,全无方寸呢?”
“是!”王传等人不敢说什么,都低下头来。
霍轰摆摆手,喝道:“快回去吧,让莫盈记住我当初对他说的话,朝廷需要的是关键时刻能为国分忧的官,而不是平时满口喊着为国分忧的官。”
“是!”王传等人大感失望,但殿下有命,谁敢再多话,当即向霍轰行个礼,转身大步跳上马。
“殿下,‘悍马貔貅’在这一带神出鬼没,肆无忌惮,请殿下车驾务必小心在意。”临走的时候,王传想到了什么,回头大声说道。
“知道了!”霍轰浑然不在意,挥了挥。王传四人不敢说什么,同时策马而去。
霍轰车驾随之启动,继续往林中官道前进。
周逢把一切看在眼里,心中透亮。所谓“悍马貔貅”,无非是巩太师之流,用来拖住霍轰的一颗棋子而已。他们就算现在不出现,接下来还是会来给霍轰添堵的。
果真这样的话,自己就多了个逃走的机会。一切机会都产生于变化之局中的。周逢看着两边黑黝黝的林木,心中暗暗盼望着,“悍马貔貅”能争气点,设法把霍轰困在定林州地界。
至少这样,可以让自己晚点被拉进京斩示众。时间就是生命,拖延一分钟,就多一分钟的希望。
霍轰嘴上不说,其实也怕夜长梦多。看看天色暗,他便传令下去,让官兵加倍小心,尤其要注意官道两侧的丛林里的动静,一有不对劲务必立即汇报。
大队人马带起尘土,在官道上快推进着。天黑之后也不扎营休息,打起火把继续赶路。
定林州辖区极广,以这种日夜兼程的度来算,要走出它的地界,起码也要三天的时间。霍轰归心如箭,恨不得能尽快穿过它,回到京城。
如果不是有周逢这个朝廷钦犯在,以他之能力,用逆风术赶回去,也许只要三天时间,就可以回到昊京。
此刻,唯有小心,才能行得万里船。
戌时漏尽,四周林木渐渐少,一个灯火稀落的小村庄出现在前方官道边上。
听到马蹄声,村庄里灯火多了些,不断有人打开门窗,探头出来。看到大队人马过来,他们马上又缩头进去。灯火随后纷纷灭掉。整个村落陷入一片漆黑中。
很显然,这是个警觉性很高的村庄。这种警觉性,也许是在经历无数次劫掠之后养成的。
霍轰见官兵都是疲累不堪,便下令就地扎营休息。他治下极严,不许官兵随便骚扰平民。因此官兵不敢到民家去借宿,只在村落外围搭盖起简易的营帐来。
在这个期间,旅长古德带着数名官兵进入村庄中,敲开几户民家的门,逐一问了些话,便又回来向霍轰汇报。
这个村庄叫做“七里乡”,因为离定林州就七里路。村庄成立于八年前,现在住着昊族百姓一百户四百多人。这里经常遭到“悍马貔貅”的光顾,村里三个月前成立了一支保村队,但前两天刚被杀死十来个青壮。如今村里的人悲愤交加,都以为霍轰一行是强盗再临,铆足劲头要出来拼命。听到是官兵,里正正挨家挨户去通声气,让大家安心睡觉。
“殿下,外头露水重,要不你到里正家去睡觉?”古德小心说道,“我看里头还算干净整洁。”
霍轰摇摇头,说道:“不用了!何必去滋扰百姓呢。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吧。”
很快,整座营寨便安静下来,官兵都累坏了,几乎是倒头就睡。为了安全起见,霍轰特意加派守卫,把岗哨分布在官道之外一里范围内,严防悍马貔貅偷袭。
在囚车上搭块布,周逢也算有个营房了。他靠在车墙上,却是没有一丝儿睡意。风从儿臂粗的铁条里吹进来,带来阵阵凉意。
这让周逢难以入眠,他直觉感到,风中里带着丝丝令人心颤的杀气。而这风,分明来自右手边——也就是村落那边。
周逢目光不由往村落望去。只见黑色夜幕下,一座座民房的门户正悄然开启,从中偷偷摸摸溜出些人来,个个手里拿着寒光凛冽的兵器,悄然掩向官兵营寨来。
官兵的警戒力量都集中官道边上,根本没注意到,看似安全的村庄,才是最危险的所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