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,铁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,大红铁锁也锁上。霍轰接过钥匙,冲周逢扬了扬,笑道:“周公子,为了安全起见,只能到京城,我再让你从车子出来了。”
“现在我是殿下的囚徒,殿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,我没话可说。”周逢淡淡道:“只要能赏我一碗饭,我就满足了。”
霍轰笑了笑,大手一挥,喝道:“准备——启程!”
“殿下,要不要下官准备个饯行……”殷铭回过神来,急忙小跑着过来,小心问道。霍轰瞥了他一眼,说道:“不用了!记住,以后少花心思去巴结长官,多花心思想想怎么替民谋福吧。”
“是!下官谨记在心。”殷铭碰了一鼻子灰,急忙点头哈腰应是。
霍轰不再说什么,上了他那辆豪华马车座驾,带着随身部下,押着囚车浩浩荡荡出安林州,向东而去。
离城没多远,便有一骑快马迎面赶来,将一封信交到霍轰手里。霍轰拆开信封看了片刻,冷笑道:“定林州,哼,又是这种事,我可没有那么时间去管!”说完,把信撕碎了,下令人马继续前进。
尽管表面风平浪静,但周逢的话已经成功在霍轰心底生根芽了。他如今就想着马上赶回京城,弄清楚“巩太师”在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,并阻止他。
安林州被抛到身后二十里外后,官道两边的村落渐渐少了,苍莽湿热的丛林再次占据道路两边。林子里阴森森、静悄悄的。虽然知道丛狼不敢,也没力量再来搞偷袭,但官兵行走在其中,还是不由感到脊背寒。
霍轰一心要赶快回京,因此赶路赶得急,每天早上,晓星未起就上路,晚上则是日落之后,还要打着火把赶两个时辰才允许扎营休息。两三天下来,炎林依旧绵延无际,官兵却已经是疲态毕露了。
霍轰对周逢倒是不错,每日里好吃好喝供着,但严禁官兵与他说话,生怕官兵上了他的当,让他逃出去。
囚车极其牢固,周逢虽然多掌握了门“逆术”,但对于逃出囚车依旧毫无办法。他也不着急,每天就坐在车里,坚持不懈地修炼所会的逆术。
修炼越久,周逢越现个问题,那就是他的逆力、逆甲、逆风、逆时四术,刚开始学都是极为神,但到了第三重境后,便不约而同停滞住了,始终突破不了第四重境。
这让周逢的逆术修为,始终落在一个高不高,低不低的尴尬境地里。周逢尝试着集中精力,去突破一种逆术,但是总收不到预期的效果。
到底是哪里出问题呢?
“周公子,这一路上还习惯吧?”霍轰依旧每天坐在马车里批注公文,处理要务。与上回不同的是,每半天他就会过来看看周逢。
这次事关重大,他可不能像上回那样,让周逢给溜走了。
“习惯是习惯,可惜就是太寂寞了,你这些兵丁都不肯跟我说话。”周逢打个哈欠,说道:“我这跟关在地牢没两样。”
霍轰笑了笑,说道:“周公子口舌如簧,我的手下都是耳根软,心儿缺的货色,如果让他们与周公子说话,不知又会给我惹下什么麻烦来。”
周逢无奈耸耸肩膀,说道:“殿下你对我太看得起了,我要有那个能力,现在也不用当阶下囚了。”
“一切都是时,一切都是命!”霍轰看着周逢,好会儿才叹了口气:“要是你不是周家子弟,而是我们昊族王室,那该多好!”说完,沉重地叹了口气。
周逢心情莫名也是一阵沉重,霍轰这话,分明是对他生出惺惺相惜之情来。
时运如此,宿命如此,注定两个卓尔不凡的年轻人,不能共戴这一片天。霍轰本来不想置周逢于死地。但为了这天下永固,昊族江山能坐稳,周逢就是非死不可了。因此,霍轰难免要起感慨来。
两人沉默片刻,周逢笑了起来,说道:“殿下这几天应该比以前更忙吧?”
霍轰回过神来,笑了笑,说道:“如你所料,最近真是不太平,到处都有人给我飞函求助,不是本州遭遇天灾,就是匪盗横行,官兵无力。要是往常,我一定会忙个焦头烂额的。现在,倒是很淡然了。”
“这么说来,殿下你是相信我的话了?”
霍轰点点头,说道:“朝廷那帮人想阻止我回去太容易了,只要授意给地方官,或者暗地里弄点手脚,就够我忙的。实话说,还得感谢你的消息,要不然我真让人牵着鼻子走。”
周逢淡淡道:“殿下你最大的命门,就是心忧天下,为国为民。朝廷那帮人只要抓住这点,就很容易玩转殿下了。”
霍轰牙齿一咬,恨恨道:“这回可没那么容易了。地方上的我都不管了,先回京去,把庙堂上的蛀虫给清理干净,哼哼,这些国之蠹虫不除,天下永无宁日!”
周逢嘻嘻一笑,说道:“只怕巩太师之流,不会让殿下这么轻易进京的。嗯,对我来说,这倒是好消息,至少我不用那么快就被开刀问斩了。”
说话间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突然从前方传来。
周逢回头看着霍轰,笑道:“殿下,我看你的麻烦还是要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