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其他部族相比,昊族承受王化最深,乡村镇落,闾巷齐整,井井有条。民众耕读为生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各司其职,一派和睦景象。
王子到来的消息一个个村落依次传开,每到一处,就有大批民众涌过来,夹道目送车驾。那些热情高涨的民众,欢声雷动之后,看到车驾后面囚车里的周逢,无不愕然,继而议论纷纷。
周逢毫不以为意,不时冲他们挥了挥手,那样子根本不像是个重囚犯,倒更像是个凯旋归来的万人迷。
民众惊讶之后,无不议论纷纷。
这时候,前方马蹄声大作,数十骑高举着旌旗,沿着官道浩浩荡荡迎面而来,激起滚滚尘土。
到了车驾前十丈远,来人纷纷下马,快步迎上来。
“霍轰王子——驾到——前方何人!”豪华马车前,转出一个铜盔银甲将士,大声喝道。
“安林州太守殷铭,安林州都统吕霸,参见霍轰王子。”
来人中,一文一武两个人趋步上前,毕恭毕敬跪在马车之前。文官年约四旬,长得较为枯瘦,留着一把山羊胡子,两只眼睛滴溜溜转。五官年在三十来岁,满脸横肉,身躯魁梧,跪在那里,比文官高出一大头。
显然这两人便是所谓安林州的文武脑了。听到霍轰王子大驾光临,他们立即率众赶过来迎驾。
马车里一阵沉默,霍轰没有回答他们。
殷铭和吕霸不由对视一眼,都是神情吃惊,又不安地低下头来。霍轰威名远扬,不但在草莽,也在官场上。地方官如果办事不利,或者为祸一方被他知道了,总是当场查办,毫不留情面。因此很多地方官一听到霍轰名字就皱眉头,一听到他来了,就魂飞魄散。
“殷铭,我又看了下你递来的文书,嗯,上面说,本州丛狼绝迹,尽归王化,民众安居乐业,共沐胜朝雨露恩泽……哼哼,说得很好!可是,我一路过来,分明现丛狼依旧在这一带过得好好的,而且,还杀人放火猖獗得很。你文书里所说的那个世界,难道都只是在纸上的吗?”
“王子……”殷铭额头大汗淋漓,颤声道:“下官不敢欺瞒王子。那些丛狼是这两天,对,就这两天不知从何处过来的,他们神出鬼没,下官和吕都统正想着怎么处置……”
“哼哼,都到这个时候了,居然还想文过饰非,********!”马车里传来一声怒哼,“难道你认为我看不出来,那些林中村落民众的恐惧,不是一朝一夕的吗?你漠视子民安危,让他们日夜活在丛狼威胁之下,时刻有性命之危,却用荒唐的白纸黑字来搪塞骗我,现在居然还敢狡辩,岂有此理!”
“殿下,下官……下官知罪!”殷铭听霍轰怒,两腿一软,匍匐在地上,哀声叫道:“请殿下饶命,请殿下饶命!”霍轰的脾气,谁都清楚。一旦被他查明情况还敢抵赖的,那可能就是真的万劫不复之刻到来了,因此殷铭不敢再多话了。
周逢心中好笑,霍轰纵然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,但是底下官员不给力,他再怎么努力,对维护这个天下的作用也是有限得很。
“哼!治下有事,不思怎么解决,反而是一门心思,想着怎么隐瞒欺骗上头。你又能瞒得了几时?”霍轰怒哼一声,猛然挥了挥手,喝道:“吕都统!”
吕霸身子一颤,急忙躬身道:“卑职在!”
“由你来,赏殷太守五十大板!”
吕霸愣了下,吃惊看着霍轰座驾,又看着面无人色的殷铭,好会儿才道:“卑职,卑职领命!”在神州胜朝里,追求文治安邦。武将即便战功赫赫,在把持朝政的元老大臣们眼里,终究只是一介武夫而已。因此即便是官级相当,武将的地位也比文官略逊一筹。
吕霸身为都统,掌管一州武力,官衔还在殷铭之下。霍轰如今竟要他亲自打上司,让他着实头皮麻。但是王子的话,岂敢不从。他还是起身,像拎小鸡一样把殷铭拎起来,转身想到隐蔽地方行刑。
霍轰却冷冷道:“就在这里打!还有,殷太守喜欢欺上瞒下,是该让他懂懂怎么袒露真相!脱下裤子打!”
“什么?”殷铭当即面无人色。此刻四周已经围了无数看热闹的百姓,当着这么多人打屁股,已经够削他的脸了,还是要他光着屁股挨板子。这不是斯文扫地,让他以后颜面何损……
霍轰车队里,时刻携带着棍棒刑具,一遇不称职官员,立刻就地处罚。因此,他命令一下,立刻有人送上木板。吕霸不敢再犹豫,一把推倒殷铭,扒下他的裤子,当众噼里啪啦打起来。
殷铭那白生生的屁股,顷刻间就红、紫,进而血肉横飞,惨叫声迭起。围观百姓有胆小的,不忍看不忍闻,纷纷后退。
霍轰却是不为所动,冷冷道:“吕都统,我看着,如果有一板子马虎了,我就算到你头上去。”
“卑职不敢!”吕霸额头汗水淋漓,有霍轰盯着,给他熊心豹胆他也不敢手下留情。他的臂力何其大,全力敲打之下,才二十板子,殷铭屁股就花了,烂了,人也晕死过去了。
“殿下,他晕过去了,要不要再打?”吕霸小心道。
霍轰冷冷道:“三十大板先寄下,人抬回去等候处置!”顿了顿,又道:“接下来,就是吕都统你的了!”
吕霸一愣,手一松,棒子当啷落地,他惊恐跪了下来:“殿下,卑职该死,卑职该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