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逢对这支临时组建的队伍颇为满意,但接下来马上下了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命令。他让敢死队按兵不动,每日只能窝在营帐里好吃好喝,不许出营帐半步。
这个命令别说敢死队员,就算是老骆子也是莫名其妙。大战当前,外头杀声隐隐,任谁都想好好大干一场。应选进入敢死队的人,都是杀意浓烈,满心想着好好杀个痛快。谁知,老骆子却变相把他们关起来,所引起的反弹自然是极其强烈。
站在敢死队营帐外,听着里头沸腾的怨声,老骆子不由疑惑看着周逢。周逢对骂声充耳不闻,只是笑了笑,说道:“师父,你别多问,我这样做自有我的主意就是。”
老骆子也笑了,点点头说道:“那就好!师父相信你,你说怎么样,就怎么样。”
周逢略作休息后,看看天色不早了,又飞临虏骑上空。经过一天的不断查探,几次投石问路,他已经可以确定,达富把藏身之地移到东边第三个营盘里去了。因为那里布置的兵力明显比别的地方多,而且每当驼帮的人过来叫骂搦战,其他营盘的人,都会有探子往那里跑,显然是去汇报情况。
不过,达富具体藏在哪个营帐里,还存有疑问,周逢只能约略判断,营盘最中间的十座营帐都有可能。
虽然这个范围已经很小了,不过周逢还是不满足,想进一步探出个虚实来。趁着夜色浓重,他在空中格杀了个飞骑兵,将他的尸体带到无人处,剥下他的甲服穿上后,大摇大摆飞入虏骑营地上空,巡弋片刻,便稳稳落进东边第二个营盘里。
夜色下,整座营盘在火光里,半明半暗,气氛肃杀。铁戈甲士不断来回巡逻着。周逢整了整衣冠,掀开一个营帐帐帘走了进去。
营帐内点着两盏羊油灯,两个虏骑战士躺在毛毯上休息着,听到声响一起睁开眼,见进来是个飞骑兵,都是一愣,其中一个坐起来:“干什么?”
“我有事,进来问问两位老兄。”周逢笑了笑,边说边走了进来。那个虏骑战士不耐烦说道:“什么狗屁事?没看到我们刚轮值回来,正要好好休息下呢。”
周逢微笑着走到他面前,说道:“你们知道少骑主在哪里吗?”
“谁知道呢?嘿嘿,他不是要防止驼帮暗杀吗?”虏骑中人,尚武好勇。达富的做法,无疑是与部族精神违背。因此即便是普通虏骑战士,开口闭口间,也对达富躲藏不出来的行径,充满着不屑与鄙夷。那虏骑战士摇摇头,倒地又躺回地上,“我们只管做好本职的事就对,其他的都是少骑主的事,问那么多干什么?”
周逢笑了笑,说道:“既然如此,那只能委屈两位了。”
两个虏骑战士听到口气不对,急忙睁眼,周逢的双掌已经分头切到。掌上强烈的逆力,击在他们脖子颈动脉上,两个虏骑战士当即晕死过去。
周逢跳起来,打翻了两个羊油灯,同时催动逆火术,火势迅蔓延开来,转眼便弥漫遍整个营帐。周逢头也不回,迅掀帘出去,四顾无人,飞跃上空中。
熊熊火光,很快就从那座失火的毡房里透出来。远处巡逻的虏骑战士被惊动,拼命敲响了梆子。眨眼工夫,警报声便传遍了整座营盘,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赶来救火。
周逢对那乱糟糟的火场毫不在意,他目光四处搜寻着,很快就现,有个虏骑战士打马奔出第二营盘,直奔向东边第三座营盘。
周逢大喜,迅跟着飞向第三座营盘,直落入营盘中。
临近营盘有事,第三座营盘早是戒备森严,尤其是中间那十来座营帐,更是或明或暗,突然涌现出许多护卫来。
整座营盘一片静悄悄的,肃杀之气凝重如山。
周逢不想打草惊蛇,因此悄悄落在那片目标营帐外的一座营帐外的阴影里,侧耳倾听目标区域的动静。
“得得——得得——”
四周太安静了,来自第二座营盘的流马,蹄声清晰,它由远及近,穿营而入,直进入中间那片营帐区。周逢凝神细听,不放过每一记蹄声。
他在空中观察那么久,早把这座营盘的地形,尤其是中间那片营帐的摆列牢记在心。此刻只听那蹄声,便知道探子打马到何处。
第九座、第八座、第七座……蹄声在第四座营帐外停了下来,随即是下马落地声,奔跑声。显然是报信的探子下马,进入营帐里去了。
周逢心头一动,难道这第四座营帐,就是达富藏身之所?
不多会儿,报信探子的足音又传出来,随后是得得马蹄声往营盘外奔去。
周逢松了口气,目标终于确定了,达富就是在中间那片营帐中的第四座,接下来该是……不过,四周仍是戒备森严,周逢不敢随意动,否则让达富警觉过来,再要找到他的下落又是个大问题。
这时候,一阵足音突然传来,在寂静中分外清晰。
周逢一愣,那足音分明是往自己所在的这个营帐过来。他屏息凝气,尽量把自己融入营帐阴影里。
“少骑主,刚才探子来回报了,只是一个营帐失火,烧死了两个战士,暂时没有现敌人的踪迹!”
一个声音突然炸响在耳边,惊得周逢目瞪口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