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,那些俏少女带着周逢,来到一座门口悬挂着珠帘的冰殿外。周逢注意到殿外匾额上写着:“慈月阁”。
“请公子稍等。”俏少女冲周逢甜甜一笑,带着其他女子卷帘进殿。她很快又独自出来,微笑道:“周公子,月君有请。”
周逢点点头,跟着进去,立即便有一股幽幽暗香扑鼻而来,只见迎面一座冰冷的墙面上,贴着各种花柳刺绣,华丽而又大气。
作为月君起居之所,慈月阁规模很大。连穿两个厅堂,进入第三个殿堂,周逢才见到月君,只见她鹤童颜,身穿绮罗绣服,手拄一根龙头拐杖,面带微笑,竟然有几分眼熟。
“怎么,不记得我了?”月君微微一笑,上下打量着周逢。周逢脑中急转弯,突然想起来了:“你……你就是山下茅屋里那个老嬷嬷。”
眼前月君,分明就是神峰下那个小茅屋里,出来回答周逢问路的老嬷嬷。
“你就是月柔的奶奶?那当时怎么不出手救月柔,可急死我了!”周逢双眼瞪得像铜铃。
月君笑了笑,往殿里走去:“你先坐,我回头跟你细细说。”
两人进殿,分宾主坐了下来。马上便有侍女殷勤奉上茶来。周逢早干渴万分,立即呷了一口,入口冰凉,不过茶性温和,带着几分甘甜。
周逢立即一饮而尽,砸吧下嘴巴,现月君正笑眯眯看着自己,不由尴尬笑了笑,说道:“炉子里太热了,渴死我了!”
月君忙让侍女赶快上来继续添茶。周逢连喝七八杯,才稍微解去渴意。月君依旧笑眯眯看着他,见他没有再喝的意思,才笑着问道:“我听说你在丹炉里炼了半个多时辰,居然什么事也没有,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这个……”周逢不敢说出周玺的事来,故作茫然说道:“我也不知道,进去后就被热晕了,后来被吵醒,才现自己居然还没死。”
“哦?”月君炯炯有神看着周逢,说道:“真是这样吗?”
“当然了。”周逢只能硬着头皮把假话圆下去,“里面太热了,你们天行者真没人道,居然拿活人来炼丹,要不是我命硬,经得起火烧,现在早就成灰了。”
“是我们天行者不幸。”月君露出鄙夷的神色来,“让有些人无法无天,做出各种背祖数典,玩恩负义的事来,还请公子不要介意。”
“我已经是阶下囚了,还怎么敢介意。多谢月君把我救出火坑来。”
月君微微一笑:“其实,在山下,我第一眼看到你,就觉得你这孩子很不错。当时刚好虏骑的格萨尔出现,我不方便出面,只能退避开来,顺便也想看看你这孩子的能为……”
原来,这几年来,月君和明尊,一直存在着个争议。明尊认为,天行者要壮大,必须与外部联合起来,因此明尊积极与虏骑结盟,而月君则持不同意见,认为天行者应该恪守祖训,不应该招惹外面的是非。
双方理念不同,争执不停。明尊便绕开月君,单独与虏骑谈盟约。在虏骑的强力介入下,这几年来,天行者内部的势力对比出现了严重的倾斜,支持明尊的人越来越多。尤其是年轻一代,开拓性强,都希望天行者能打破过去独善其身,高高在上的做法,积极参与到天下争夺中。
月君年纪大了,一天不如一天,对明尊主导的大局无能为力,只能退而求其实,默认明尊的做法,并且尽量避开与虏骑的接触,只为了保全两个孙女的安全。
但是,明尊还是趁她不在的时候,把月璇派到虏骑去。更让她揪心的是,月柔为了找回姐姐,独自下山去了。
月君便到山下去居住,守望在那里等月柔回归。
周逢背着月柔回来,让月君欣喜若狂。但是格萨尔也随后出现了。月君不想跟对方冲突,因此就装作害怕的样子躲起来,一来可以暗中出其不意帮助周逢,二来,她对周逢观感不错,也想借机看看他的能耐和品行。
月君的逆风术已经达到四重境了。这个级别可以任意操纵风力。周逢危难时刻突然出现的大风,就是月君召唤而来的,这股风力还让周逢得以飞上神峰半山腰。
“公子杀死格萨尔的那个火,来得很突然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你能在火炉里安然无恙,跟它有关系,对不对?”月君微笑看着周逢。
“可能是吧。”周逢嘿嘿一笑,顾左右而言他:“月柔怎么样呢?”
“她伤势没有大碍了,但现在正在休息,等她醒来,我让她出来见你。”月君笑道,“她可是非常挂念你的,要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。”
周逢苦笑道:“这算哪门子救命之恩,我们这叫患难之交。”
“哼!好个患难之交!”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哼,随后,明尊气势汹汹进门来:“月君,你欠我一个解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