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琥没想到天吉可汗会突然变脸,嘴巴张了张,小心说道:“骑主,不知道我哪里说错话了?”
天吉可汗突然黯然神伤,叹了口气,说道:“其实,周公子你的要求,一点儿也不过分,但是对虏骑来说,确实是过分,我们虏骑做不到。』Ω文』学迷WwW.ㄟWenXUEMi.COM”
周琥茫然说道:“骑主,我不是很明白……”
周逢看了周琥一眼,急忙说道:“要是骑主有办法,早就把我们周家从边荒接出来了,怎么会让我们在里面受苦呢?”
达富笑道:“还是周逢公子看得明白。我父亲一直对我说,周家原本是咱这神州胜朝皇室后裔,却落得在边荒受苦受难,想想真让人痛心。与情与理,我们虏骑应该尽量保全你们周家的,不过……”
“不过”,天吉可汗叹了口气,接着说道:“我们虏骑自身难保,朝廷之命不敢不从,朝廷让我们怎么做,我们就只能怎么做。这些年来,倒是对不住周家甚多。”
周逢说道:“骑主,这些事我们都是明白的,这是朝廷对我们的惩罚,周家也无话可说。”
周琥点点头,说道:“对,对,以前我们还误会了骑主,现在想想真不该……”见周逢瞪了他一眼,突然觉得话有些不妥,便住嘴不说了。
天吉可汗欣慰地说道:“两位公子能深明大义,明白个中曲直,我就放心了。我也想把周家上下都搬到这边荒来,不过要是让朝廷知道了,虏骑就有灭族大祸,因此,只能委屈周家其他老少,先在边荒再受一阵苦了,等时机成熟了,我自然会把他们接出来的。”
达富接着说道:“明天我让人快马加鞭,给你们周家送一些衣被食物过去,让大家过得好些。”
周逢故意跟着周琥一起点头。心中不由佩服天吉可汗,虽然明明把跟他讨价还价的周逢恨个要死,偏偏能做出一副极为欢迎两人在营宫里做客的样子。看来他能当骑主,也不全靠血脉的关系。
不过周逢还是暗暗为萌姐儿等人高兴,听天吉可汗这么一说,至少可以在短时间内,不用担心周家上下过得不好。
酒过三巡,天吉可汗有事,先离开了。达富陪着两人喝了一会儿酒,便借着酒兴,带两人去狩猎。
月柔等贴身丫鬟,只能先行回屋里去。
三人左牵黄,右掣苍,带着一群虏骑虎狼壮汉,飞驰出虏骑营宫,沿着虏骑山山脚飞奔一阵,从一个山口中转进黑压压的虏骑山林中。
这座虏骑人的圣山,山高林密,遍地是野兽,几十年来,一直都被虏骑当做用以训练部族勇士的狩猎场。达富带着两人,在其中追逐狼群野猪,足足玩乐了大半天,看看天色不早了,这才收队回虏骑营宫。
回飞马居外,周逢已经是筋疲力尽。他拖着步子往屋里走,刚进门的时候,门后突然“呼”地飞来一棍。
周逢回过神来时,躲避已是来不及。下意识之间,逆力已经油然而生,一股逆力环绕周身,棍子撞上了它,逆力便沿着棍子,反弹出去。
“噗通”身后传来一声闷响,随即有什么重重撞在墙上。周逢急忙回头,只见月柔双手抓着根棍子,头撞在墙上,昏倒在角落里。
“怎么会是她?”周逢一愣,急忙摇了摇月柔:“喂,你怎么了?”
月柔幽幽醒过来,见是周逢,吓得手一松:“周公子,是你……我还以为是……”
周逢明白过来了:“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,那个莫拓又过来骚扰你?”
月柔不安地点点头,说道:“他来了好几次,都被我赶跑了,我刚才以为又是他来了……”她摸着后脑勺,说道:“刚才怎么回事,我明明要砸到你了,怎么突然来一股力量,把我给震晕了?”
“我也不清楚,回头就看到你倒在地上了。”周逢伸手将月柔扶起来,说道:“有可能是你太紧张了,自己给吓晕了。”
吃了爆逆丹,偷偷学习虏骑逆力这些事,千万不能让虏骑知道,否则自己就死定了。因此周逢对谁都保持守口如瓶。月柔也是稀里糊涂的,想不出原因来,只能接受周逢的想法了:“可能吧。莫拓那人太下流无耻了。”
周逢见她花容失色,心中莫名感到一疼,说道:“别怕了,有我这个假坏人回来,他这个真坏人应该不敢来。等有机会,我替你好好教训他。”
月柔双眼一亮:“真的?”却又摇摇头,说道:“不行不行,虽然现在少骑主对你好,但到底不像是真心的,莫拓是他得力的手下,他才不可能为你来处置他呢。”
周逢笑了笑,说道:“他不会,我不会想办法?先不要着急,总会有机会的。以后你尽量少离开我身边就是。”
月柔点点头,说道:“多谢公子!有公子在,我就不那么害怕了。”
周逢打了一天的猎,筋骨酸痛,天刚擦黑,体内爆逆丹便又爆,来回冲撞着**。周逢再次浑身僵硬,体寒如冰。
月柔惊慌之余,又如昨晚那样,抱着他钻进被窝里。尽量用身体暖和他。
有她温润的身子呵护,周逢感觉好受一些,暗暗运起逆力,融合爆逆丹所产生的逆气。
但是爆逆丹所产生的逆气,一次比一次多,来得一次比一次强烈。即便每次它爆过后,周逢逆力修为上,都相应提高了一小截,但是要压制住不断增多的它们,还是嫌有些力不从心。
不知过了多久,周逢才彻底把爆逆丹的逆气给压制住,从昏蒙蒙中醒过来。
四下里一片黝黯,悄声无息。周逢伸展了下手脚,突然注意到不对劲,月柔没有像昨晚那样,抱着他或者睡在身边。
“阿加沙,阿加沙!你在哪里?”
没有回答,浓重的的黑暗,似乎要把周逢给吞噬了。他又叫了几声,见月柔还是没有应答,就摸索着起来点了灯。屋里空荡荡的,月柔竟然不见了。
“人去哪里了?”周逢拿起洋油灯,往外面客厅走去。客厅里也是空无人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