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我常常在想,千百年前,世上也没有什么大周,什么世家。
功名利禄,不过转眼云烟。
应舯也是迫不得已,整个英国公府都在京中。如今之国力,已经经不起战乱,我会劝他投降,上交兵权。
也请你给他,给英国公府一条活路。”
王佑安事事都说得透彻,尤其是眼下,百姓亟需修身养息,再经不起战乱。
章熙看向面前的男子,被囚几日,他形容有些狼狈,却不损其风华。站在那里,依旧是谦逊文雅的如玉公子。
“你想要什么?”
王佑安清淡一笑,“王氏族人还请你高抬贵手,他们全不知情。至于父亲……”
他说着摇摇头,自知父亲难逃死罪,他身为人子,“我自请替父亲受死。”
章熙沉声道:“你知这是不可能的。”
不说太后,落落都不会答应。
王佑安叹息一声,他看事通透,自然知道章熙未尽之意。
“那便等我立功后再说吧。”
章熙应好,准他明日动身,郭远与他同行。
眼看王佑安快走出大殿,章熙叫住他,问出一直想问的话:
“为何要帮我?”
王佑安扭头看他,章熙深邃硬朗的脸庞映着烛火,“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,敢想敢做,不被家族礼教束缚。
我是个没用的,劝不住父亲。
可不论许宸枫还是你,父亲老了,他争不过你们,我想要给王氏族人挣一条活路。”
看似风光霁月,其实也不过是蝇营狗苟。王佑安立在阴影中自嘲一笑,身为人子,对于父亲而言,他已是不孝。
章熙没再说什么,看着王佑安离去。
已经夜深,他议了一天事,此时头脑昏倦,不由站起来走到殿外。
院中月光如练,映着清冷雪色,冷气一激,叫人精神都为之一震。
已过丑时,整个皇宫都安静得没有一丝声息,章熙想着宫外的桑落,也不知她此时睡了没有?
想到那个人,脸上不由带出几分温柔。
要早点忙完回去陪她。
章熙在院中略站了站,便唤来郭远,详细吩咐他明日与王佑安动身事宜。
他虽信任王佑安,可应舯会否投降却不好说,因而还需做足准备,随时应战。
好在城外便是驻兵,大军随时都能开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