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师长能勾起许多军旅生涯的回忆,何父道,“我现在早就不是什么师长了,只是一家棋社的社长罢了。”
何父自从退役后,就过着清闲日子,襄城人都会这么尊称他为何社长。只是何家也是家底深厚,虽然何父唯有何佳期一个女儿,但多的是经商的兄弟姐妹。
“其实我们也不必那么客气,你们尉家的老一辈和我们何家还有些渊源。”何父在此刻道,“当年都是在朝为官,你父亲比我年长一岁,你喊我一声何叔也不为过。”
尉家真要查一查祖辈,古时朝廷里真是有当官的人,而且还不是一般当官之人。只是现在尉家已无人为官,更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,远到不曾再有往来,此刻攀亲带故虽显刻意,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。
“何叔今天特意找我谈心,不会是想要研究祠堂家谱?”尉容自然改了口,低声问道。
“我还能为了什么?”何父叹道。
何父爱女,这是襄城所有人都知晓的事,尉容低声道,“为了林小姐,也请您还要保重身体。”
“我只求佳期平安,相信你也是和我同一个意思。”何父已经焦急万分,凝眸道,“你和我都清楚,顾淮北这次回来,不会轻易善罢甘休!”
何父毕竟也是久经征战的人,倘若一个人没有野心,那为何还要回来复仇?
如果只是回来复仇,那么大不了同归于尽。
可是顾淮北并没有这么做!
尉容默然抽了支烟。
“顾家三兄弟,当年为了恒丰争得你死我活,最后顾席原杀出重围,顾淮北怎么会咽的下这口气?”何父的声音低沉。
外人无法知晓的家族争斗,但总会有蛛丝马迹流露出,更何况何父这样的身份。
这番话,尉容自然是懂,“顾淮北现在是咬死不肯松口。”
“那就和他好好商议!”何父眼中定格决绝,为了爱女,他早就打算付诸一切,“只要他还有所求,就舍不得死!你是保利的总经理,商场的事比我更清楚,弄垮一家集团并不可能!”
须臾,尉容缓缓开口接了后半句话,“但是让一个人下位,还是很有可能。”
何父赏识般颌首道,“一旦开始布局,顾淮北就会放松警惕,他的目的就是这个。只要能替他完成心愿,那么就有可能让佳期和林小姐都平安!至少,在这段时间里能够平安!”
何父已经是破釜成舟,几乎是鼓舞怂恿,“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!联手将顾席原拉下马,如果你同意,一切部署决定都听你指挥!”
……
就在顾淮北被扣留的四十八小时后,警方依旧没有办法询问出任何一点线索。这个时候,顾席原提出请求,“我想单独见见他,和他谈一谈。”
当天下午,顾席原由金警官带领下,安排在暗室见面。
当门一推开后,顾淮北看见了顾席原,当下像是痛快一笑。
顾淮北还站在门口处,手上脚上都铐住,可当他这里直面顾席原,痛快的让他笑出声来,“哈!我还以为是谁,原来是三弟!”
“三弟,你现在可是恒丰的总经理,还要特意来局子里看我,会不会有损清誉?”顾淮北说话间,人依旧不肯进来。
顾席原看着他,开口说道,“当弟弟的来探视自己的哥哥,天经地义理所当然。”
顾淮北这才从暗室外走入,来到那张桌椅前慢慢入座,“冠冕堂皇的话,从小到大就属你最会说。演戏的本事,你要是称第二,谁敢称第一。”
这个当年一直被打压压迫的少年,不想却是一头恶狼,在暗中伺机静观其变,却又一步一步请君入瓮,将上边的人全都啃食干净,尸骨无存!
“我要真是第一,那么现在你又怎么会坐在这里?”顾席原却笑了笑道。
“其实你们都找错人了,怎么就认定是我?”顾淮北突然转移话题,没头没尾道了一句,“没准,其实是何佳期暗中派人自导自演!”
顾席原凝眸道,“狡辩的本事,二哥你才是第一。”
“我这可不是狡辩,而是事实推测。”顾淮北说着,手扣下桌面,发出“噔——”一声响,“更何况,她还对你一直有情,难道你不清楚?”
“结果到头来,还是敌不过一个林蔓生!”顾淮北冷笑着,眸光尖锐无比,“何佳期这么多年对你用情一片,也难保不会一时误入迷途!毕竟,你对她而言就已经是迷途难返!”
听完这一席话,顾席原已经脸色铁青!
顾淮北的话语太犀利太冷厉,句句都直戳人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