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太爷,大夫人,这就是尉先生的临终遗言。”乔律师宣告完后,朝两人道。
老太爷站在那里,老人家神色仓惶,面对长孙去世,显然备受打击。
“不可能!”大夫人却厉声喊,“佐正不会做这样的事情!我的儿子又怎么会害人!这份遗嘱不是真的!”
“大夫人,这份遗嘱是今天佐正少爷清醒后,亲自让大少奶奶通知我过来交待记录。”乔律师道,“如果您不信,可以问大少奶奶。”
王子衿一直坐在尉佐正的床畔,她却像是失了魂。
大夫人像是疯了一般,她疾步上前,夺过文书来瞧。然而白纸黑字写的如此清楚,是尉佐正的亲笔签名,他字迹已经不再端正,最后一笔已经没了力道,可分明是他所写不会有错!
一旁还有他的按押认证,任是如何都不会有错!
大夫人握着文书的手都在不住颤抖,突然之间像是崩溃了似的,她扭头朝尉容大喊,“是你!”
“是你害死佐正!一切都是因为你!”大夫人直指他,高贵美丽的脸庞唯有让人胆战心惊的怒意,“尉容,你真是好狠毒!连自己的亲生大哥,你都不放过!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!你大哥他现在就在这里,他才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气,你竟然能逼得他立下这样的遗嘱!”
惊心的指责中,尉容像是失了魂一样,他面无表情,却也没有了灵魂,只像是一具躯壳还留在这里!
“尉容!你怎么不去死?”大夫人越走越近,她显然伤心到极点,愤怒到极点,所以就要动手。
“母亲,请不要这样!”英气的男人开始劝阻,众人也开始阻拦大夫人。
尉容站在病房里,他犹如一株树伫立,任凭谁来喝斥打骂,全都不会躲闪半分!
“大夫人!请您节哀!”宗泉、任翔、方以真也都在此时请求阻止,可是大夫人显然不肯罢休。
眼看着越走越近,大夫人就要逼近,尉容还一动不动,她拉不开他,根本撼动不了他。
蔓生有些急了,她也在此时站了出来,“大夫人,请节哀!不要这样……”
“你算是什么东西,敢挡着我!我告诉你,尉容,尉佐正才是尉家的大少爷,你尉容永远都不是!”大夫人的誓言似警告警醒众人,她不曾去瞧面前的人是谁,只知道前方处挡住她的都和尉容是一派!
可是就在一刹那,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,大夫人将手里的文件狠狠砸向她!
众人眼中,只瞧见尉容神情如冰,而她挡在他面前,像是一道铜墙!
……
“够了——!”终于,老太爷出声喝止,他一声令下,众人全都定住,“接大少爷回家——!”
大夫人痛哭了起来,她猛一回头扑向尉佐正的遗体,“佐正,妈来接你回家,佐正……”
就在一片哀嚎里,尉佐正的遗体被众人推出病房,立刻送回尉家山庄。
众人全都散去,犹如凶猛的洪流过后,浪潮退尽打湿了全身,全身上下无一能够幸免!
“容少!”宗泉上前呼喊,任翔也是焦急,“容少?您怎么了?”
“尉总?”方以真急忙换个称呼呼喊,可是尉容还是依旧不动。
蔓生着急,她顾不得自己,抓着他的手臂不断呼喊,“尉容!你是怎么了?你开口说话!尉容,大哥已经送回家了,你不想送大哥回家吗?你听见了没有?尉容……”
她不断的呼喊,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,半晌才好像将他的魂魄唤回,他这才眼中有了焦距一般,垂眸注视着她,却连语句都断开了似的,喃喃问道,“刚才,痛么。”
蔓生一刹那百感交集,“不痛!我们送大哥回家吧!”
当天夜里,山庄内外都披上了白麻,那些白纱纷纷飘动,整座山庄不复从前的喜庆颜色,到处都瞧不见红色,唯有一片惨淡的白,壮烈而且凄然!
尉家祭祀的厅堂里已经摆起棺木,上好的棺木立刻被送达,白烛香火,尉佐正的遗体就被放在灵堂中央,从冰窖里取出冰块,白色的花束包围了他整个人。
山庄上下所有人,全都为尉佐正披上白色麻衣。
可是除此之外,宗亲却也没有出席,尉家一向众多亲朋好友也没有在位,唯有王家数人在位,只因为尉佐正的临终遗言,他让尉家蒙羞已成事实!
然而尉家的哭泣声依旧彻夜响起!
“二哥!”方才那个英气的男人前来,送来白色麻衣。
蔓生现已经知道,他正是尉家的三少爷——尉孝礼!
作为直系亲人,每一位都要穿戴上,尉容跪坐在蒲团上不动,蔓生回道,“给我吧,我来给他穿上!”
男人瞧着她为尉容穿上麻衣,朝她点点头,又往下一位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