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如谨随口回着他,其实他具体说的什么她并未仔细听清,只听了个大概就顺着他的话回了过去。
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,无视无视再无视他,让他自己主动离开。
纪如谨毕竟跟他在一起那么几年,是了解他的性子的,他那人极其要面子,估计被她这样甩脸色对待没一会儿就气的走了。
“以前你跟着我的时候,我对你也不错。”
他沉默了半响,幽幽低声开口。
那话里的醋味,简直要淹掉整个急诊病房。
他这样蓦地提起那段从前,倒是让纪如谨愣了一下,就那样抬眼看向他。
她还以为他会很不屑跟她的那段过去呢,毕竟她之于他,是那样一个云泥之别的身份,他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薄家二少爷,她是靠助学贷款才能完成学业的贫困女学生。
只是怎么现在听着他这话,他好像很怀念跟她的那段情似的?
他以为她那样望着他是不明白他指的什么,解释着,
“你跟着我,不也是衣食无忧了几年?”
纪如谨闻言,不由得笑了出来,笑的很自嘲,也挺悲哀的。
他觉得,给了她衣食无忧的生活,就是对她好?
罢了罢了,是她高估了他对他们那段情的定位了。
p对他这样生来握尽财富纨绔富贵的少爷来说,女人的真心是可以直接用金钱买来的,在他们的世界里,只有优渥富足的物质生活,而没有精神上的给予和富足。
想想也觉得怪可笑的,她悲哀什么呢,她在一纨绔少爷身上肖想什么精神上是贫瘠还是富足干什么呢?他们生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。
薄玄参被她那若有似无的浅笑给弄的眉头微蹙,她那笑,让他觉得她是在嘲讽他,这让他觉得自己很狼狈。
嘲讽,被人用这个态度对待,薄玄参的心里简直是……气急败坏。
“你笑什么?”
他沉了声问她,纪如谨收起自己的笑,淡淡开口,
“没什么,我有些累了,休息一下。”
她说完就在病床上躺了下来,但却是背过了身去拉高了被子盖住了自己。
“哎,你的手上打着吊瓶,朝那边躺不得劲儿吧——”
他有些紧张的过来想要阻止她,却见她抿着唇将吊瓶的管一点点整理好,然后再次躺了下去。
纪如谨这样躺着确实不得劲儿,但还是坚持,身子扭得慌也执意背对着他躺着,难道让她转过去躺着跟坐在那边的他面对面?那显然是她不能接受的,也是她不愿接受的。
因着她的坚持,薄玄参在那边也没了动静。
她拉高了被子盖住了脸,他在这边就只能瞧到她头顶那儿露出来的一圈乌黑的发丝,他很怀念那时她顺滑柔软的长发,忍不住的就伸过了手去想要触摸一下,手抬到半空却又僵在了那儿。
她已剪短了发,而他也没有立场再去触碰她。
最终,他只能颓然的垂下了手来,那手指最后落在了她后背的被子上,笨拙的为她往上拉了拉。
纪如谨躺在那儿,能感受到他笨拙的为自己拉被子的举动,被子底下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。
她很想跟他义正言辞的谈一谈,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。
可是请原谅她现在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,刚刚在家里疼的她死去活来的,好不容易储存了些力气自己开车来了医院,打上了吊瓶能缓解了一下疼痛,可他又出现了。
刚刚给他那样对付了半天,她也真的是累了,这会儿躺下之后,只觉得动都不想动,连话都不愿说,只想好好休息一下。
她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,如果说那天在法院的遇见是因为公事的话,那么今天大半夜的他跑到这里来对她嘘寒问暖的又是什么意思?
不要告诉她,薄少爷还惦记着她,还关心着她,在她看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