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允面露难色,回道:“焉小姐,不瞒您说,皇后娘娘这会儿正在延德宫里安慰辛小姐呢,怕是一时半会儿见不了人了,您也知道,辛小姐出了那样的事,皇后娘娘心疼坏了。您的事应该不急吧?”
辛逐己?焉谷语不禁觉得奇怪,昨日她听揽月辛提过辛逐己,说是辛国舅怕辛逐己出门发疯,于是忍痛将她锁在闺房里。怎么皇后娘娘将她接进了皇宫。
就她那模样,接进宫不会出事么?
“焉二小姐,快进去吧,皇上等着您呢。”见焉谷语不动,蔡允立马催了一声。
既然皇后那边行不通,那就要指望陆惊泽了。焉谷语慢慢挪动步子往前走,看见道上走过一群巡逻的侍卫,借机问道:“蔡公公,六皇子还跟着赵统领巡逻么?”
蔡允神情微妙,笑着道:“六皇子近来身子不适,在永兴宫里养伤呢。”
“他怎么了?”焉谷语脱口道,身子跟着一停,忽地,她想起蔡允是陆赢的人,连忙收起面上关切紧张的神情,“他是我的救命恩人,我一万个不愿意他出事。古人云,滴水之恩涌泉相报,更别说是救命之恩了。”
“六皇子之前没养好伤罢了,过几日便会没事的,焉小姐不必过于担心。”乌楚国舞姬下毒的事自然不好乱说,容易引人口舌,蔡允暗中打量焉谷语,怎么瞧都觉得她对陆惊泽不一般,但他也清楚一件事,陆惊泽对焉谷语没意思,所以这父子俩应该争不起来。
她也不算红颜祸水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焉谷语故意做出一副放宽心的模样,但她内心并不信蔡允。
之后,焉谷语不再说话,顺着小石子道一路走进御花园。
御花园里有个看戏的台子,上头有三人在唱戏,咿咿呀呀的,看不出是什么戏。而戏台子下摆着两个座位,陆赢就坐在其中一个座位上。
似乎,陆赢看得很是专注,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唱戏人。
“臣女焉谷语,见过皇上。”焉谷语行至陆赢身旁,矮身行礼。
柔美灵动的声音入耳,陆赢这才转过身。他扬起视线,仔细端详了焉谷语一番。前两日听蔡允说她的气色好了许多,他还不信,这会儿对着真人一看,确实如此。
气色好了,人也更美了,明媚如春,比这御花园里的花都要娇嫩,勾得人心痒。
陆赢的视线毫不掩饰,仿佛在看一块砧板上的鱼肉,焉谷语被看得头皮发麻,然而这是在皇宫,她想逃都没得逃。
“别站着了,坐吧。”说着,陆赢指了指身旁空着位置。
虽说两位置靠得不算太近,但焉谷语还是迟疑了。
陆赢晓得她在顾忌什么,可他不想她顾忌,有意提醒道:“语儿,焉大人刚返官场,位置都没坐热呢,你一定不愿他出事吧?”
“……”焉谷语瞳孔一缩,只能坐下身。
她一来,陆赢便觉台上的戏无趣了,他侧过头,贪婪地看着她,“语儿,你父亲是我们彧国的栋梁,不论才干还是忠心都是一等一的,朕心里也一直有他的位置。他的年纪不算太大,但朕为何让他回家休养一段时日,你晓得其中的缘由么?”
焉谷语端正地坐着,听得陆赢说话便将脸转向了他,但她的脸是垂着的,“臣女不晓得。”
“呵呵。”陆赢轻轻笑开,也没继续说。男人都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,他也不例外。这么多年下来,后宫的女人他早看厌了,其次,她们只是一般美人,不耐看。“听蔡公公说,你的头疼之症痊愈了?”
“头疼之症哪儿有那么容易痊愈,只是有一月碰巧没犯病罢了。”焉谷语不明陆赢为何问出这事,只得压了声音,做出一副低落的模样,叹息道:“这病古怪,指不定它过两天就来折腾臣女了。”
“别咒自己。”陆赢沉下脸,慈爱地劝说道:“你还年轻,未来也长,该往好的地方想。”
“嗯。”焉谷语点头。
陆赢抬起手,本打算去拉焉谷语,奈何两人坐的椅子都宽,加之有横栏隔着,实在不方便,最后他只能作罢。
“你还没看过这出新戏吧?”他示意焉谷语往前头看去,略带深意道:“有趣得紧。”
“臣女不大爱看戏。”焉谷语抬起脸,静静看着戏台子。
这戏讲的是一个叫仙台山的地方,打猎为生的义父收养了一名义女,他将义女从八岁带到十八岁,十年的时间里,义女出落得亭亭玉立,义父不受控制地爱上了义女,但碍于世俗礼教只好隐瞒自己的心意。后来,义女爱上了来山里收药材的年轻人,一天夜里,义女瞒着义父偷偷跟年轻人下了山,义父晓得后发了疯,连夜追到两人将年轻人杀了。
没看一刻钟,焉谷语便起了鸡皮疙瘩。
第71章你害我
“语儿,你觉得这出戏如何,好看么?”陆赢饶有兴致地望着戏台上的花旦,笑着道:“青娘明白了谁才是待她好的人,最后还是会回到义父身边。”
“好看。”焉谷语顺势说了一句。不知怎么的,她竟觉得这戏跟梦中那些画面有种相似,不同之处在于,一个是画面叫人作呕,一个是叫人心里不舒坦。
“那你倒是说……”
不待陆赢说完,一道尖利的女声顺风传来,“姑姑,这会儿怎的有人在御花园里唱戏啊,真难听,跟那笼子里的芦花鸡叫似的。”h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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