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,蔚巡生身子已经完全好了,就如舒星说的那样。
蔚巡生远远地看着舒星,双手拢在衣袖里,向他浅浅一礼。
舒星望着那两个人,心如止水。
没有什么舍不得的,因为勤王府会屹立在这片土地上百年不倒。
只要他回来,就能看见他们。
舒星转头,往他自己的世界,不带一丝留恋。
送走舒星,束茗难过地掉了眼泪,她趴在蔚巡生的怀里,哭了好一会。
蔚巡生摸着她头,望着远走的那两个人。
他想着,当初北寰言送他们走的时候,是不是也跟他今日送舒星走一样,心情复杂。
这片土地不知道来过多少人,又走了多少人。
可总有一些人是会长久驻足在这里,等着那些离开的人回家。
舒星没有家了,但他希望他能把勤王府当成他第二个家。每次回来的时候,都能来找他与他叙叙旧,小酌几杯。
这话蔚巡生没有明着跟舒星说。
他想,他能明白他的意思。
周年骨头确实硬,关在水牢里三个月,直到春来也没吐出一个字。
枭雨几乎用尽了奇毒,周年的里子与外面都溃烂不堪。
可他还没死,枭雨吊着他一口气。
蔚巡生来到水牢,看着周年奄奄一息,对枭雨说:“给他一个痛快吧。”
枭雨心里是向着北寰言的,没问出背后指使,她不甘心。
蔚巡生道:“这么久许都都没消息,那便是最好的消息。北寰言心里盘算的东西远比我知道的多。不用替他担心,就算没周年,他一样能抓住那人。”
春末,西境沙草长得最青嫩的时候,蔚巡生在西凉城墙上看见了北寰言。
他骑着一匹白马,碧衣翻飞,从东面来。身后跟着凌信,亦是白衣如风的少年。
北寰言入城,从马上下来,爬上城墙。
蔚巡生还披着一件厚厚的氅衣,回眸,笑盈盈地看着他。
千里奔袭,北寰言完全没有风尘仆仆的模样,他贯是那个远在天边的明月。
“什么风把言少卿吹来了?”蔚巡生挑着眉,眉梢上都跳跃着喜悦。
北寰言缓步走来,少了平日里待人那种客套,不跟蔚巡生行礼,只是跟他一起并肩而站,望着朝阳初升,看流金落在西凉城上,幻出一道红河。
“许都的事解决了。”北寰言道。
“废话,”蔚巡生侧目,“没解决,你能出来?”
北寰言垂眸:“这次事,要谢谢你。”
“这可真是跟我见外了,”蔚巡生道,“我这是自救,顺便救你。”h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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