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中,韩世拓底气全释放。秀才体态不由自主的出来,盛一碗汤,拿个炊饼吃着,并不凑上来。
给他的,反正他能见到。
文章侯也是想这是给自己儿子的,不管怎么看,也是落在他房里,也原地站起只是笑个不停。
一包袱书卷呈现在眼前。
四老爷拿起一个翻看,哦的叫出来:“这是以前的考卷,”丢下一个,再拿一个,也是。这就别说是他,二老爷也上了心。翻看几个,送到文章侯面前:“大哥你看,这就是袁家有心,这是历年春闱排名在前的文章。”
文章侯悠然自得,他的心跟飘在云端里一样,抚须又念又叹又得意:“熟读唐诗三百,不会做也会诌。”
韩世拓还没有怎么的反应,四老爷兴头上来:“虽然春闱出题不会相同,但这些全背会,再垫个榜尾巴还行吧?”
掌珠听懂,也热烈的兴奋上来。
她看着这一大包袱书卷,是两个人才能提得动,这要是全背会,得花多少功夫。但想想能中,花一时的功夫也值得。
眼窝子一热,旧事重现心头。
难怪祖母当年挑中的是宝珠,四妹那稳重样子,的确与别人不同。
稳重?
眼前又出现韩世拓认真看书,心无旁骛的端正模样。
眼前又出现他刚才深情流露的体贴。
掌珠慌乱起来,像是自己成了那最不中看的一个人。又暴躁,又争强,还一直把明明白白占上风当成是必要的事情。
哪有人大大小小的事情全占在上风上面?
如果真的能做到,那是遇到的全是好人,别人肯让着,不计较一时的短和长。而自己,还不自知。
这里书香墨香,四妹的情意香。掌珠不能再呆下去,慌慌张张告辞,公公和一个伯父一个叔父长幼全不要了,满面春风送她到台阶上,目送她出院门。
而掌珠头也不敢回,直到回房睡下,才深深的叹息一声。老祖母的眼光,果然是犀利过人。她一眼能看到数年后,看到宝珠所有的好。
那些不是女英雄,很家长里短的好。
也在自己出嫁时阻拦,知道自己在这里可以逞威风,这一家子人原先并没有手足情爱,个个击破不在话下。
但也正是没有手足情爱,才有败落不是吗?
思绪如钢针刺着掌珠,就在她痛苦而又混沌时,又一道心思如闪电般把她明亮。
老祖母过来的人,本身就有睿智,她是不会看错。但世事由人做主,这个家经过败落,现在又好起来了不是?
这里面,有老祖母不时的劝导,也有宝珠玉珠姐妹间的不弃,也有亲戚们也有自己的丈夫在书房里勤攻苦读,这就有了转机。
掌珠又叹一口气,当年那个桃花下面苦风流的人也能变,自己呢?
窗外飞雪卷起,掌珠在这样的心思,慢慢进入梦乡。
第二天,文章侯府有一个震撼性的消息。风流上面称班头的韩四老爷宣布,他也要看书,他非要说他当年是举人身份,他可以参加春闱会试。
四太太和他大吵一架,对于他最近不回房早就不满,跳着脚骂他想瞎了心。四老爷振振有词:“小四都能中,世拓也中,我怎么不能?”
现在这个家里,他们两口子吵架没有人劝,文章侯把小四拘着看书,怕耽误他,更不许他回房。
二老爷在房里闷闷不乐,也把个旧日的书摩挲。二太太问道:“你也要去考吗?你要去,我不拦你。”
二老爷苦笑:“胡子今年有白的,还考什么。”
太子跑得飞快,给他带路的小太监更兔子一样。看上去不是宫里失火,就是又有人造反。
但他们直奔皇后宫里,却是白雪宁静,梅花飘香,并没有乱的动静。
廊下有人通报:“殿下来了。”
皇后一声冷笑,更是狰狞的瞪着面前的加寿:“好啊,你的耳报神比我的灵!你杀了我的人,我今天才知道,我叫你来问话,太子这就紧跟而来。”
加寿跪在地上,木着小脸儿,一言不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