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念头骤然也在此时闪现于她的心头:
——待完成杜铁镜嘱托的事之后,自己真的能毫无留恋地与危兰分开吗?
她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,再一次按住自己的胸口,望着天边残月思索,提前采取行动是必须的,只是这本名册该怎么办?
地上的人能够望见明月星辰,地下的人便是完全处在一团漆黑之中。
幸而危兰的身上带着火石火折等照明工具。
这间地下暗室距离地上并不是太远,因此当危兰落到尽头,倒也没有再受伤,她迅速站定,第一件事便是打燃一枚明月石,光亮令她即刻看清前方的情景。
一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青年,生得剑眉星目,身着武士劲装,盘腿而坐,只是他的衣裳略有破损,露出身上几道伤痕。
两人看着对方,几乎是同时问了一句:
“你是谁?”
“敢问阁下何人?”
青年随即笑道:“我是何人,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,万一你是赵文元派来套我话的呢?”
危兰颌首道:“阁下言之有理,在这个地方,的确应该谨慎一些。”随而看向旁边地面上的两具白骨,再问道:“那么他们是谁,我能问吗?”
青年道:“你可以问,但我也不知道,我刚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两具白骨了。”他顿了顿,忽又道:“其实我相信你应该不会是赵文元派来的人。”
危兰道:“为什么?”
青年道:“刚才赵文元又下来了一趟,跟我说渺宇观的萧雨歇与孟云裳前来找他,要抓什么刺客,但那刺客真的来了,孟云裳却对那刺客放了水,显然和那刺客是一伙的。所以赵文元就来逼问我,我是不是跟萧雨歇和孟云裳认识?萧孟二人来赵府,与我来赵府是不是一个目的?”
他说到这儿,双目直视着危兰,露出明显的探究神色,道:“我现在倒想要问问你,你和萧雨歇、孟云裳是不是认识?她们现在还好吗?”
危兰道:“你为什么不猜我就是萧雨歇或者孟云裳?”
青年道:“因为你不是。”
危兰略一沉吟,道:“孟师姐没事。”
青年迅速皱起眉。
危兰道:“萧师姐应该也没事。不过我没见过她。赵文元所说的萧雨歇,指的是我,是我和一位朋友假扮了萧孟两位师姐。”
青年道:“你叫她们师姐?但你不是渺宇观的弟子。”
危兰点点头,拿出衣囊里的一枚令牌,出示在青年的面前,旋即收回,再拱手行了一礼,道:“我的确不是渺宇观的弟子,阁下却不知是渺宇观的哪位师兄?”
青年见状一怔,即刻站起身,抱拳还礼道:“关驰景,姑娘叫我关四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