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妩看着那背影消失在北边的甬道,这才松口气。
她脱力地慢慢走回去,只一心祈祷。
如今右武侯府的将领应当换了人,她不敢信,可左武侯府仍然是裴弗舟的旧部,当信得。
至于苏弈,他手无兵卒,就算叫了也不顶用,所以只能这样。
抬眼看,朝阳慢慢升了起来,融化在天际,橙红和青白的彩霞碰撞在一起,教人看得惊心动魄。
事发突然,谁也没想到永王怎么就突然要将东宫端掉,恐其中牵连不少支持的朝臣。
江妩不闻前朝事,她不知此番能有多少用处,只是想着要试一试,但愿自己所做的能至少有一二用处
她忐忑地走着,心神不定。
突然听见一道调笑又恶毒的嗓音在身后响起。
“江司记。你这是从哪回来?”
江妩猛地一顿,慢慢回头过去,见永王李玶带着几个佩刀的护卫,正朝这边一步步靠近。
她一共见过永王两次。一次是在街上,永王眸光黏腻缠人地打量她,另一次就是在武成殿。然而那时候身旁都有裴弗舟护着她,可单独同永王照面,如今是她头一次。
江妩没想到永王消息那么快,似是早就盯上了她一样。
面对这个上辈子,一句话就将她这个无名棋子放在了和亲大业棋盘上的人,这一刻,江妩竟然没什么畏惧。
反而对永王这个人感到有些可怜——如此费尽心机,百般筹谋,去抢夺一个根本不属于他的东西,基本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。
她淡定地一颔首,不忘施礼,冷声道:“妾身行走禁庭,除了为宫务,并无其他。”
永王打量她一下,蔓延上一丝玩味,极其猥琐地嘲道:“果然是和裴弗舟一条被子里睡出来的。你这说话的方式,真是像极了他啊!”
江妩强忍着不适,这种人竟然是天家之子,空有枭胆,其下如此粗鄙,怎配御极?换做是她,怕是也绝对不会站永王党。
她勉力牵唇,避开锋芒道:“永王若无其他吩咐,妾身先告退了。”
永王当即说站住,“你把名单藏哪里了?”
江妩微顿,难道苏弈没给太子么,继而想到或者是永王压根就没搜出来。
于是颔首道:“妾身听不懂。”
“还嘴硬!”他振袖大怒,气急败坏道,“来人,给我把她押到金銮殿去!”
他继而一笑,眸光像条冰冷的蛇蔓了过来,“今天是本王的好日子。一会儿我就要他在地底下看看。”说着眼神在她脸上舔过一圈。h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