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自己那般全身警戒地进来,谁想,竟然是江妩在这里睡着了。
隔着衣衫,不需要太靠近,就能闻见一阵淡淡的甜酒的香气。
裴弗舟无处可去地站了一会儿,在榻边坐下。
他巴望了她一眼,无可奈何,还是轻轻推了她两把。
“喂,醒醒——”
“嗯好吵。”她轻轻甩开嘤咛了一声。
“”
裴弗舟想了想,故意高了点声线,道:“钟司记找来了。”
江妩一听,猛地睁眼,一个激灵就坐起来,合十顺口道:“阿监我错了,我只是被她们叫去悄悄吃了点烧尾宴,别告诉姑姑。”
她呆呆地,见对面没声音,抬头一看。
裴弗舟正憋着笑瞧她。
江妩揉揉眼,酒意未散,蒙蒙地疑声惊道:“你不在正殿怎么到内廷来了?”
裴弗舟抱臂,“这里不是内廷,这里是中庭。”
江妩迷迷瞪瞪的说不是,朝中间比划一下,“石桥那头才是中庭,桥末这个水榭算内廷呢。”
裴弗舟无语。
他不计较这些,反问,“你不在局中呆着,怎么到这里睡觉?”他故意微微倾身,道,“你们偷偷饮酒了。”
江妩说没有,“吃多余的烧尾宴呢,哪能不喝点甜酒呢。”
裴弗舟凝了凝眉,这前言不搭后语的,她好像有点喝醉了。
真有意思。他这个不能喝的,早就醒了酒;江妩这个喜欢喝又比他能喝些的,还在这里微醺朦胧着。
他无奈,见她这样子一时半会也醒不彻底,忍不住莞尔,只好起身道:“你躺着吧。我去叫人给你送醒酒汤来。”
话音一落,江妩伸手一把将他拉了回来,裴弗舟踉跄退了半步,又坐了回去。
江妩伸出一根手指头,警告道:“不许去!去了我不就被发现了?”
裴弗舟失笑,慢慢拨开那比在他眼前的纤细的手指,道:“你不醒,难道你要在这里呆一晚上么。”
说完,他又要找人拿醒酒汤,谁想,江妩死死攥住他斓袍的衣袖不撒手。
裴弗舟拽了两把,竟然没甩开,他顿了顿,干脆下手去掰她的手指,竟然无果。
他倒吸一口气,想不到她酒意微微的时候,力气居然大的惊人。
裴弗舟无奈起来,半垂着衣袖将就她,问,&ot;你要怎样?我一会儿得回正殿去了。&ot;
江妩思绪还凝堵着,听完抿抿唇,皱眉朝外头指道:“你方才是在外面坐着么?不如还去帮我望风我再睡一会儿的。”
她说着,仰头就倒过去。
裴弗舟却轻轻一把将她拉回来,“你不是说这里是内廷么?我不能久留,你总不能一个人在这吧?”h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