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那日宋夫人在马车里的模样,倒是的确对她很亲切。
卢氏道:“我与她说起你相看的事情,她倒是热络,说愿意帮忙瞧着。恰好,她知道几个正适得婚配的郎子,说定要先紧着你选一选。”
江妩应了一声,如今对相看也没抱有太大的期待了,于是只谨慎地问了一句,“表姑母可熟识那些人?”
她可不想再遇上一个想陈逊那般,表面没什么问题,可其实还是同国公府的人拉扯上的郎君了。
卢氏一笑,说自己倒是不太熟知了,却道:“宋夫人请了个婆子,算是专门打听婚配郎子的。有婆子作为中间人去打听,也不碍到咱们娘子什么事。这不,她说过几日便送来几位郎君的情况,到时候,你可以先一并看看。”
这样倒是妥帖很多,免得还要自己去打听来打听去的,也没个准信。
江妩欣然点了点头,说好,“多谢表姑母费心了。”
卢氏自然也是心情好的,她替这远道而来的寄住表侄女来回来去地张罗在东都的婚事,今日旁人听了,也都是夸她,主母风范,心胸大度。
她这做母亲的名声好,这其实对沈蕙日后的婚事也是很好的。
能怎么办,费心一点,才能在东都立住脚。
又说了一会儿话。
金坠儿便来了。
她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江妩,十分的羞愧,二人对视一下,江妩愣了愣,不禁轻轻叹气。
卢氏正烤着梨,抬眼一看,顺口道:“对了金坠儿,一会儿你同管家去小库房把那套青蓝琉璃花钗拿出来送阿妩房里。”
江妩在一旁轻声道谢,然而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金坠儿。
只见她微微咽了口嗓子,细弱蚊蝇地应了“是”之后,迟疑片刻,还是走上前来。
卢氏诧异:“怎么了?”
金坠儿嘴唇哆哆嗦嗦,闭了闭眼,脸色先苍白起来。
扑通扑通磕了几个头,才捂住小腹,颤颤巍巍道:“夫人。奴奴犯了错,请夫人责罚吧。”
话落,无人应声。只听熏笼下的炭盆噼啪作响,那上头的烤梨有些过火,散发出一股绵稠又苦涩的味道。
卢氏何等有经验。
脸色一冷,目光在金坠儿上的肚子瞧了一眼,只问:“谁的?”
家养奴仆,按说再婚配,留在主人家中,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然而金坠儿一说自己犯了错,这其中便不是那么简单了。
金坠儿手指颤了颤,小声道:“是是少郎主的。”
卢氏忽然寒了寒脸色,“你需得慎言!”
金坠儿立即抬头惊异,跪行几步,连连哭道:“奴从前是被夫人点去少郎主院子的,一向忠于夫人,实在是不敢欺瞒。”h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