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陵的月亮比江陵大很多,姚靖驰忽然觉着,即便没有月亮有百里清川在的地方也是一片皎洁。
百里清川并不知晓姚靖驰的千回百转,他仰着头看着姚靖驰,低声道:“我来都来了,你就打算让我在外边晾着吗?”
姚靖驰起身,一步步走下塔阶,走着走着不知何时变成了跑。
百里清川看着他这副样子微微退开一步,似乎是很不可置信,国师竟是跑下来接他的。
“殿下。”姚靖驰喘匀一口气才道:“您怎么来了?”
“我……”百里清川目光躲闪:“刚刚和父皇吵起来了。”
“嗯?”姚靖驰很疑惑,百里清川一向听话,怎么会和宣德帝吵架?
“今夜可不可以宿在国师府。”百里清川道:“母后也被我气哭了。”
岂止是气哭,皇后砸了琉璃盏,宣德帝砸了玉玺,言檀也被他连累的打了好几板子,若不是他用身体护着估计要被打死。
姚靖驰没在问,而是将百里清川带进国师府:“国师府没有佣人,殿下凑合一晚吧。”
百里清川左看右看,平心而论国师府确实有些萧条,之前还有个凌公子,后来连凌公子都不知所踪了:“明日我给你派些人来吧。”
“我喜欢清静。”
百里清川低声道:“偌大一个国师府都没个人照顾你。”
“东宫有近千人伺候你,不还是让你跑出来这么多次。”姚靖驰推开偏殿的门。
“多谢。”百里清川反常的走进去,将自己砸在床榻之上。
姚靖驰看着他这副模样关上门,不在打搅他。
姚靖驰走后百里清川将自己团在被子里,后背火辣辣的痛,眼眶有点酸,心里也有点疼。
想起今晚父皇对自己的训斥,母后那失望的神情,他心里抑制不住的痛。
父皇说的对,他不是小孩子了,怎么能如此任性呢?
……
次日一早,宫里派来的太监就在国师府门口转圈。
姚靖驰知晓外面有人,很给面子的开了门:“公公何事?”
宣旨的公公不敢摆谱,对着姚靖驰连连弯腰鞠躬:“陛下旨意,请您入宫。”
“有劳。”姚靖驰问:“公公可知缘由?”
“好像与太子殿下婚配有关。”
“……”尖细阴柔的声音扎的姚靖驰心口生疼。
“国师大人,您快些吧。”宣旨太监见姚靖驰没反应,又压低声音道:“昨夜陛下因这事发了好大的火,拿玉玺给太子殿下砸出来的,玉玺上的龙爪都被生生砸没一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