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都教他把戏,这个年纪练起来再好不过。江隐甚至不觉得练功辛苦,他一点就透,从不偷懒,张达教了他几年,就悄摸摸的对江逾白说这小兔崽子不得了,以后一定要饿死师傅。
江逾白管着另外的事,他很看重教育。
他总是要抓江隐在膝盖上,指着路边买的小画册上的田字格认字,江隐从不开口,他大部分时间不恼,偶尔几次气着了,就打几下他屁股,江隐跳下来就跑。
他兔子一样乱窜,江逾白就追,一边追一边骂,脸都气红了,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。
但江隐知道他没有,真生气的话,他的镯子还在手上呢。
张达是不嫌事大的,一边看热闹一边搅乱:“他在那呢……对,水缸底下!揍他,打……好!”
江隐跑过他身边,脚下踩的泥水全溅在他的胖脸上。
鲁日一总会拦着:“……他是小孩,你这么大人了,跟他置什么气啊?不害臊!”
江逾白过不来,就指着他放狠话:“兔崽子你给我等着!”转头来又呛鲁日一,“你也不管管,都是你惯的!”
日子就这样热热闹闹的过下去。
除了江逾白偶尔几次会去相近的地方办事,也把他带上一起。鲁日一和张达有时也会去别的地方,但很快他们就会再会。
第一次分开的时候,江隐在门口站了很久,江逾白怎么说都不听,只能硬抱着走了。
再见面的时候,江隐仰着头,呆呆的看了那两个熟悉的人影好久,连张达捏他脸也没反应:“哎哟,几天不见就傻了?”
鲁日一拍开他的手,长脸上露出难得的慈祥,摸摸他的头说:“我们阿泽想我呢。”
张达就把他抱起来,笑嘻嘻的问想叔了没,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不要你师傅了和我们走的逗小孩的话。
江逾白没空跟他们瞎胡闹,他忙着数那一兜子砖块呢。张达说看他宝贝的样子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一兜子金条呢。
他们好像不知道他的事,又好像知道一些,却整日里插科打诨,只寻快活。
江隐知道他去别的地方就是为了这个,有时候有收获,有时候空手而归。
他对奇形怪状的鬼魂早就不陌生,江逾白也不避着他,在鬼魂呼啸着灰飞烟灭的地方,手把手的教他画符。四周阴气四溢,他的手掌就显得格外温暖。
江隐还是像个木头人一样,不知是会了,还是没会。
江逾白有时会盯着他看,许久挠一挠头,嘟囔道:“不会是个傻的吧。”
他发愁的时候,江隐在地上画出一个图案,又随意的擦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