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已经筑基、无需饮眠的刀客、剑客不同,在场绝大多数人其实都还保留着这最根本的需求。天黑了困,睡醒了便腹饥。只是于其他江湖客来说,越早出海,他们越能安心。而于胶县众人来说,人家把银两给足了,只有要自己打起精神、好好讲解一个念头,这份钱,为何不赚?
双方一拍即合。等到黎明初升的时候,白争流已经能像模像样地掌舵。
也摸清楚了帆与风之间的关联。在岸上诸人不曾留意的时候,他悄悄动用神识,调整起船帆的角度——
“中间那艘,”海岸上,人们的低语声顺着风,来到刀客耳畔,“仿佛比其他都快啊。”
“这艘是哪个村子造的?”
“好像是比其他的贵一些。否则的话,怎么能跑得这样猛?”
听着这话时,朝阳恰好落上白争流的面孔。
他下巴微微抬起,目光定格在天空与海洋的交界处。
……
……
“唔……”
出海的第三天,第一批不适应的人出现了。
确切地说,晕船这种事,有一就有二。早在前面被妇人带领着,在渔村余下的几艘船“练习”的时候,已经有人感到了不适。只是看看周围人的状态,他们还是选择硬撑下来。
妇人可是说了,当时之所以那样颠簸,一大原因,在于余下的船实在太小。若是船体大些,众人也能少承受一些风浪。
“唔——呕!”
君陶虚弱地趴在船舷上,两只眼睛都是晕的。整个胃部翻江倒海,若非周围人都没事,他简直要怀疑昨日吃的东西带了毒。
君阳看着这样的弟弟,忧心忡忡,提议:“阿陶,你现在回去,还来得及。”
出海的第三天,他们还会碰到一些在远处捕鱼的船。他们想要更多收获、更多银钱,于是铤而走险。
若是将阿陶托付给他们……
看着面色苍白、神色恍惚地弟弟,君阳扪心自问,觉得真这么做了,自己怕也放心不下。
可要说自己跟着一并回去,后续再想办法追上。
种种思绪在他脑内盘旋。君阳难得踟蹰,不知如何才好。
吐完一遭的君陶一抬头,就对上兄长犹豫的神色。
他眼皮眨动。虽然速度比平日慢了不少,视野也因前头的晕眩呕吐有些模糊,却还是一眼看清楚了兄长的思绪。
小君少侠立刻开口:“我不回去,不要想着送我走!”
君阳听得叹息,温言劝弟弟:“阿陶,你如今分明难过……”
君陶坚持:“阿兄,莫要说这样的话!你都来了,我如何能不来?……呕!”
前头半句话,说得铿锵有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