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争流后知后觉。但心思一转,又见梅映寒含笑看着自己。往后一些,杨春月、潘桂也是面带笑意的祝福神色。他唇角勾起,重新放松,低声与情郎讲话。咬字之间,吐息都落在对方耳畔。
“再说……”刀客感受一下在自己丹田、经脉之中静静蛰伏的灵气,“事情还真说不定呢。”
如果是去年今日的他,一定想不到一年以后,自己身上发生了多么不可思议的变化。
那现在的他,为什么不能期待一下更长时间以后,自己与情郎一起,踏入一个从前自己完全无法想象的领域?
白争流畅想着这些,只觉得心神激荡。
过了良久,他才定定神,重新笑道:“好啦,那都是日后的事情。现在,咱们还是先把眼下的符画完吧。”
用浸泡过灵水的符纸,两人画了一共八张符。
数量乍听起来少,但无论白争流还是梅映寒都非常确信,这符纸与自己从前在衣服上随意画的那些非常不同。
再有,虽然后面画符时再未出现前面那样灵光暴起的异象,但两个人都明显觉得,每一次落笔,他们的速度都快了很多,笔锋也都顺畅了很多。最后一张符纸落成时,哪怕不额外对着光看,也能见到其中金色光辉流转,明显比其他符纸圆满许多。
两人把这最后一张灵符分开放好,再趁天色未暮,匆匆做好晚饭吃下。往后,便静待天黑,水鬼前来“迎亲”。
为避免打斗起来牵连旁人,他们特地把渔船停在了人少的地方。夕色笼罩江面的时候,放眼望去,入眼的只有漫天漫水的云霞之色。
白争流说:“倒是好风光。”
梅映寒道:“如此好的风光,自然更不能让那些阴邪坏掉。”
白争流笑笑:“也是。”
他们一起看云霞出现,又慢慢隐入夜色。天色终于安全暗下,月辉若流水一般洒入水中。
白、梅又去看一眼船舱中的王有田。这时候,他整个人都在发抖。再怎么知道没用,还是忍不住哭:“大侠,大侠们!放过我吧!”
白争流摸摸下巴:“这……”
王有田听他应声,仿若看到希望,又高声喊了一句“大侠”。
偏偏白争流紧接着一句话,就是:“他这么喊着,怕是很容易被看出破绽啊。映寒,我看还要把他嘴巴塞上。”
王有田瞳仁一缩,身体登时开始往后退去——照旧没用,被白争流一把捉了起来,随手在床上撕了块儿单子,揉吧揉吧,堵在王有田口中。
王有田“呜呜”地叫,涕泗横流。白争流看得心烦,赶忙把盖头盖上。
也是这一瞬间,三人耳畔,蓦地破开一声唢呐刺响。
白争流、梅映寒猛然回头,透过后舱的窗户,看向窗外水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