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何要将这一层丑陋的遮羞布给揭开呢?
可……
可他……
他听到自己依旧在说:“落落,我只想问你,你是定然要去京城的么?”
云落落依旧没说话,矮桌上,紫鸢不知何时从花丛里飘了出来,静静地漂浮在她的身后,俯看着封宬。
美丽的面庞上是一片冰冷的寒色,仿佛一把闪着瑰色的刀,只等云落落一声令下,她便随时冲出,解决了这心怀不轨的歹人!
封宬此时已听不到自己的心跳,甚至感觉不到四肢的温度了。
他只是看着云落落,缓慢地说道,“如我方才所言,你若同我一起前往京城,便会落入无数算计阴谋之中,或比妖魔更可怕,或比鬼怪更恐怖。你所要面对的,并非如今你所能见之不堪丑鄙,你要看到的,会是不亚于炼狱鬼窟的艰难凶险。”
车窗外,小甯皱了皱‘眉’。
——这是要劝说小道姑跟着他,还是叫她不要跟着他?
“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,落落。”
封宬说完,便立时转开了目光。
马车缓慢行进的窗外,春日里过分烂漫的眼光洒在泛出新芽的树枝上。
嫩绿与鲜亮中,透出万物萌发的生机勃勃。
到处都是一片暖意。
然而。
封宬的周边,却好像是三九的寒霜,层层密密。
他想听她温和又平静地说——危险有何妨?艰难有何妨?有你在的所处,我都会随你去。
可他又想听她失控地怒斥——三郎!我如此信你护你,你怎能骗我!
他收起的手指,几乎攥疼了他的掌心。
悬着的心,像是一颗等待判刑的无根浮萍,皆等着身侧那个女孩儿一句话,便能让它堕落深渊泥泞一片,还是悬入九重似梦成真。
他等着……
却听。
云落落说;“三郎。”
攥着的手指猛地一颤!
他不想转过头,只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便听身侧的女孩儿说:“曼珠沙华前,我曾说过。”
封宬眼底一缩。
“‘此间毕了,我可允你一事’。”
“你还记得么?”
封宬放在身侧的手指,忽然不受控制地轻轻抽动了一下。
又听那温和平静的声音说:“你要现在用掉这句话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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