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收回视线。
看了眼身侧的暗九,“殿下和云先生……”
“别问。”
暗九面无表情地坐回车辕前,抖了抖缰绳,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“??”
赵一皱眉。
就听身后传来暗七鬼鬼祟祟的声音,“队长,要问什么?我都知道!”
赵一默默地看了看手里的符篆,转身,朝另一边走去。
“哎?队长!别走啊!你问我啊!问我啊!”
暗七跳着脚追过去。
留下小甯飘在半空,抱着半透明的桃花饼,一脸的‘无语’。
……
车内。
封宬靠着侧壁,无意识地点动食指,一边道,“空虚子其人,我不过见过两次。印象之中,是个极阴沉之相。”
云落落正打开腰间的小兜,闻言,点了点头。
又听封宬道,“落落可还记得,灵虚观前,你送我护身符,要我近日莫要登船莫要近水?”
明明并非多久前的事儿,可般般种种所经所历,竟恍惚已过许久似。
云落落将布兜里的柳枝儿放到旁边的矮桌上,点了点头。
封宬的目光也落在那柳枝上,那片微黄的柳叶似乎恢复了几分朝气,云落落拿手点了一点水,朝上洒上一些。
又掏出莲花灯放在一旁,将紫鸢花丛挪到矮桌上。
封宬不知她要做什么,继而说道,“因我从前所见,玄术一项,我素来……并不十分相信。”
如此都已是婉转说法,他一想到宫中那些故作高雅的所谓‘仙人’,就觉得荒唐可笑得很。
云落落的面上依旧没什么神色,她抬手在莲花灯上一挥。
一点荧光便自灯上盘旋而出,落在旁边的紫鸢花丛和柳枝儿上。
封宬看见,柳枝儿那一直不见动静的萎顿柳叶,微微颤了下。
继而说道,“因着我的轻视,大意近了水路。谁知,尚未登船,却忽生意外,那好端端的画舫忽然倒塌,直将我砸进了水中。而我,并不会凫水。”
矮桌上的柳叶似乎泛出了一点嫩绿。
封宬发现云落落正专心地瞧着桌面,似乎并未仔细听他言语,到了嘴边的许多话,忽然又没了说的兴致,便索性歇了话头。
谁知。
云落落却转过脸,朝他看来,问:“所以,在喜婆的阴宅里,我见到你时,你才会全身都湿了?”
封宬一愣,对上她干干净净的眼神,旋即一笑,点了点头,“是。幸而得遇落落,才可侥幸逃于危难。”
云落落却再次看向矮桌上,摇了摇头,“三郎命中自有福贵,非我之力。”
这还是封宬第一次听到人说他是个命里有福的。
顿了顿,忽而轻笑出声。
这一声,像是一滴雨露骤然落入深山平静的古潭中,脆响回音,袅袅不休。
云落落抬起正要对上柳叶的手指忽然一顿。
又听身侧传来封宬的声音,“后经赵四所察,我当时遇险,恐与纯阳子师徒有关。”h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