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样说着,却是满面笑意,再次深深地俯身拜下,“不才,感激不尽。”
门上。
羽烊和于连对视一眼——重开祭祀之礼?
随后听到脚步声。
他俩立时一脸凶相!
就见那瘦白虚弱到跟被风都能吹倒一样的小郎君,拖曳着一身大红鲜衣,含笑走了过来。
刚要跨出门槛时,忽而又咳了两声,等平复下来,才跨出门槛,将两扇门,重新带上。
带上的时候,还伸手点了点他俩,“太凶了!神仙哪有你们这么吓人的。不像城隍神,那样好看。”
“……”
羽烊想,要是可以,我要捅他一戟!
可那瘦弱的小郎君已经转过身,走下台阶了。
羽烊和于连立马回身,冲到了石像前,径直跪下,“属下失职!请神主降罪!”
却听神主轻笑道,“我瞧着那些孩子是这样玩的,你们看看,是不是这样转……”
羽烊和于连一起抬头。
就见巨大的石像手掌上,红衣金带的神主的手里,小小的竹蜻蜓,腾然飞起。
转动着,飘忽着。
落在长明烛影,数百年寂寥无声的光驳里。
他俩呆呆地看着。
看神主将那竹蜻蜓重新握回手心里,声音轻轻地说:“春分祭祀礼,要重开了么?”
羽烊再次抬头看向云落落时,神情里的愤恨已然褪去,转而化作一抹浓浓的愧悔与懊疚。
“我们当时真是蠢笨。”
“只想着这祭祀大典重开,神主必定会获得更多的神力。只顾欢喜,竟不曾察觉,我主之悲。”
听着羽烊的话,凶眉恶眼的于连侧过头,又抽了抽鼻子。
那一场重开的祭祀大典,比他们预料得更加浓重热闹。
八童八女八牲八花。
站在重逾千斤的轿子上的‘神女’,一身鲜红长衣,戴着雪白面具,手拿巫铃。
跳着他们看不懂的祭舞。
周围的人全都在欢呼,在吵嚷。
城隍庙门前,有着前所未见的喧哗与繁盛!
几乎整个县城的人都聚集到了庙门前,看‘神女’的舞,看那供奉在山门前香炉下的贡品。
看一县之令,手持小儿臂粗的贡香,恭恭敬敬地叩拜祝祷,插香祈福。
羽烊和于连几乎乐疯了,可当他们回头看向殿内时,却不见那素来喜欢瞧着人笑的神主,坐在那石像手掌上。
可当时的他们,并未曾有多想,只见这出入城隍庙门,上香祈福的人愈来愈多,看那香炉内不断的烟火,看这陈旧狭小的城隍庙内每日的熙熙攘攘犹如闹市,是真的很高兴,很高兴。h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