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陈达一看见周管事过来,就已经躲到一边去了。
倒是孙氏,她认得周管事是陈家医馆的大管事,当着周管事的面她也不敢太造次,陪着笑脸问:“周管事,我女儿……”
周管事打断了她的话:“陈瑶姑娘与我家小姐一见如故,她们两人结拜成了姐妹,年前我家小姐去了温泉庄子猫冬,陈瑶姑娘也一起去的。”
“是是是,我上次来就听您说了,可是吧,春天来时你说我女儿跟着陈家小姐去踏青;夏天来时说是去避暑;秋天说是去游玩;这会儿又说去猫冬,这都一年了,到底能不能让我们家里跟女儿见上一面?哪怕说句话也行啊,我们当娘老子的,这一颗心都挂在孩子身上,见不到面是思念的厉害……”
孙氏说着还捞起衣袖,假装抹了抹眼泪。
她那假惺惺的模样,阿爷看了直作呕。
他缓过了一点力气,骂起了自己的儿子:“陈达,你眼里但凡还有我这个亲爹,你就赶紧带着你婆娘给我滚。我孙女阿瑶命苦,亲娘走得早,早没了妈了,轮不到谁在这里假慈悲!”
孙氏被骂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气的眼里要冒出火来,看着阿爷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吃人。
但是周管事在场,她到底也不敢造次。
陈达见状赶紧来拉着她要走,孙氏得了台阶,也就跟着陈达走了。
走出去老远,孙氏还扭头回来指着阿爷骂:“你给我等着!”
阿爷一直挺直着腰杆与孙氏对视,直到孙氏消失在街角,他整个人一下子就委顿了下来。
只见阿爷面如死灰一般,他抓着周管事的手,好一会才摇着头对周管事说:“周管事,这样一直瞒下去,早晚,早晚也不是个办法呀……”
阿爷声音哽咽起来,竟说不下去了。
从去年刘雷雨与阿瑶坠崖的当天,他就被陈家接来了陈家医馆,一直住在医馆里养病。
陈心瑜对外宣称,她认了阿瑶做义妹,将阿瑶接进了陈家。
后来陈达每次来医馆找阿爷要女儿,都是周管事出来帮应付。
只是这一晃眼,一整年都过去了。
阿爷起先还是盼着的。
陈家一直都有派人进山里去找阿瑶和刘雷雨。
起先还经常有好消息送回来,说是在断崖下面找到了点燃过的火堆,还找到了人做的标记,沿着一路找过去。
阿爷一直硬撑着不肯倒下,医馆里又给他用好药调理着,他先是在床上躺了半年,后来能自己站起来走动之后,就主动提出来给医馆当个门子。